溫承松驚訝不已,完全沒想到傅雲禾會說出如此的一番話,他遲疑了一瞬,「那……你家裡人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了,」傅雲禾給他的傷口上上好了藥,用紗布細細的裹著,「我給家裡留了信,偷偷跑出來的。」
溫承松仿佛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的點點頭。
是了,那人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生在夏國,生來就是個東瀛人。
若是他知道的話,又怎會讓傅雲禾到這裡呢?
終究是他想多了。
「對了,你的腳……」溫承鬆緩了緩,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掙扎著看向了傅雲禾的腳。
傅雲禾輕輕一笑,抬起自己和正常人一樣的右腳在溫承松面前晃了晃,「我放足了。」
此時溫承松的傷勢也已經處理完畢,傅雲禾在他面前蹦噠了兩下,「你瞧,我現在能跑能跳,再也不必被拘在那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了。」
溫承松也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來,「恭喜。」
「嗯,」傅雲禾點頭,將所有的工具都收拾起來放在托盤裡,轉身離開之前,她又問了一句,「你……就從未懷疑過,兄長他有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嗎?」
聽到這話,溫承松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了,反而變成了極度的狠戾,陰森到有些扭曲。
陳盡忠慘死的模樣時刻浮現在他的面前,勾著他心中對於東瀛人和沈聽肆的無盡的恨。
這不僅僅是背叛了他們曾經共同的理想這麼簡單,這其中還夾雜著國讎!
溫承松咬緊牙關,從齒縫裡蹦出一個又一個冰冷的字眼,「我不管他有如何的理由,我只看最終的一個結果。」
「那就是他選擇了叛國!」
溫承鬆緊盯著傅雲禾的雙眼,「你既然在這裡已經做了護士,那麼你也一定看見了我們和這些侵略者的這場仗,打的究竟有多麼的艱難,你也絕對親眼見證了無數同志們的死亡。」
「如果他不是你的嫡親哥哥,你還能說的出這話來嗎?」
滿目瘡痍,人間煉獄,才是這個國家如今最真實的寫照。
傅雲禾曾困在那四方小院裡面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富貴人家的冰山一角。
溫承松嘴角含著諷刺的笑,「傅護士,你不必為你的兄長找藉口,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將你的身份告知給組織,你是你,他是他,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恩怨不分的小人。」
溫承松以為傅雲禾說這種話,擔心自己向組織匯報了以後,傅雲禾就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他過於腦補罷了。
傅雲禾從未這樣想過。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
罷了,她說不過。
但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