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禾掀開珠簾,坐在梳妝檯上,若有所思,她用木梳通發,看著窗外模糊的圓月,這冬季漸漸回暖,明天應當是個好天氣,是時候應該去白鹿寺了。
她手中的木梳霎時被一雙陳勁的大手拿了過去,蘇婉禾在銅鏡中,看到了熟悉面色。
裴珣一身月白常服,長身玉立,那雙舞文弄墨的手現在只專注為蘇婉禾通發,還是這般近的距離,這般舉動,蘇婉禾只少時看到自家爹娘做過。
蘇凜和蘇夫人是少年夫妻,多年羨煞旁人。晨起畫眉,琴瑟和鳴,除卻蘇凜上戰場的時候,幾乎日日形影不離,上京中多少侯爺公爵不是三妻四妾,唯獨蘇凜,就連平妻也捨不得讓蘇夫人手委屈。
可鏡中的人,那手勁就沒有這樣溫柔了。
裴珣的動作生疏,落在蘇婉禾一頭及腰的秀髮上,好似在揮斥方遒一般,完全忘了這是姑娘家的頭髮。
她一頭長髮,好在日日用桂花香露養著,柔順烏黑,還是在裴珣手中吃了不少苦頭。
蘇婉禾按住裴珣的手,半轉著身子,修長的脖頸微仰著,眼中好似有星星一般,裴珣在其中也看到了自己:「殿下,這樣晚了,蘇府與宮門還有一段距離,若是再不回去,恐叨擾了殿下的休息,還是讓我自己通發吧。」
小娘子溫柔小意,任誰看到都難以拒絕。裴珣也是如此,只是並沒有放開手中的木梳。
越是這般,越是不想離開。
「明日休沐,孤今夜不想回去了。」裴珣環住蘇婉禾的身子,將木梳放在几案上,頭枕在她的肩上,在銅鏡中,平日裡巍峨的男子哪裡還是一絲生人勿進的凌冽,好似真的只是在徵求蘇婉禾的同意。
裴珣眼下的意思,自然不是留在蘇府的客房。
他們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蘇婉禾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相較於從前的抗拒,多了一份坦然,還有隨之而來的緊張。
她明白,自己不該拒絕,恪兒的命,侯府的榮辱,都是她不可拋下的擔子。好在裴珣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答應自己的事情,從未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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