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裕,你媽嘴碎心不壞,母子哪有隔夜仇,你是小輩,趕緊的…”大家都為人母,知道做母親的難處,讓錢謹裕趕緊道歉。
錢母癟著嘴巴,見兒子站著一動不動,想說什麼,被老姐妹攔下,臉憋得鐵青咽下刺話。
“媽…”
錢母梗著脖子,拿眼尾瞥他,只要老三道歉,老三不在家,她有的是手段對付肚子裡懷著寶,其實就是糞坑裡的臭石頭。
錢謹裕閉上眼睛,掩下狠厲的眼神,再次睜開眼睛,嘴角露出苦澀,眸中染上無奈,顫音道:“媽,我讓桃兒做兩份飯,我讓桃兒吃獨食,我和家人生分,難道您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你爸媽、你哥嫂有手有腳,不貪你那兩口飯。”錢母背著老三,出言諷刺,眼眶卻已經紅了。
大家看了又一陣心急,試圖讓錢母正面對著兒子,錢母就是不肯。
“您看,您總是把身邊最親近的人往壞處想,不光傷害到自己,更傷害到關心您的人。媽,您要是把這份心計放在大舅媽身上,我們母子就不會走到這步。”錢謹裕對上眾人憤怒地目光,拉著鄭桃兒的手,“大舅媽口中誇得天花亂墜的人,我在供銷社裡看到他買一條白色繡著絹花的絲巾,聽同事說買過雪花膏、香胰子…算了,”他自嘲的笑了,“我就是一個不忠不孝、任性妄為的人。我上個星期把她從陸家村接回來,的確把妹妹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幸好她聽話沒有再往陸家村跑,否則你們看到不是她遮面到菜園子,而是雙腿全斷,爬著去菜園子,滿意了嗎?我寧願她成為瘸子、瞎子,養她一輩子,也不願意她和陸家村的人有任何聯繫!”
鄭桃兒嚇了一跳,手放在他顫抖的後背上,嘴裡叨念著‘不氣、不氣…’哪還記得生婆婆和村民們的氣,安撫暴走的丈夫才重要。
錢謹裕壓抑著暴走的情緒,扶著她往佝僂著腰背,滿頭銀絲的小老太太身邊走去,沙啞道:“奶…”他嘴唇不斷發抖,聲線破裂,眉毛下彎,像是在無聲的笑,“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錢奶奶聽說混帳孫子辦得混帳事,老二夫妻捨不得打,她捨得打。
還沒出手,孫子的話讓她深思。雖然孫子說的隱晦,她哪裡聽不明白孫子氣老二夫妻差點毀了邱芳,二兒媳娘家大嫂介紹的人不好,逗年輕小姑娘的玩意,別跟她說買去送給家人,少和她扯鬼犢子。倆人還沒有啥關係,那個小年輕會哄年輕小姑娘,邱芳在那裡住了這麼長時間,出了什麼事,邱芳毀了,她底下還有好幾個堂妹,連帶著也不好嫁人。
“老二你們夫妻跟我走。”錢奶奶敲著拐棍,板著臉瞪著在一旁搖頭嘆氣的二兒子,氣的抹眼淚的二兒媳婦,二兒媳婦蠢得她恨不得用棍子敲破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