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媽活乾的慢不說,搶收還沒結束,累的晚上躺在床上整宿整宿睡不著覺,骨頭像散架子一樣,白天還要咬牙起來上工,不能服老。”她一把摟過小孫子,“養大兒子,娶兒媳婦,還要給我家老三的兒子攢娶媳婦的錢。”
鄭桃兒低頭,眼中滿是嘲諷,好話誰不會說!真的整宿睡不著覺,白天哪有精神敗壞她名聲!
“媽,你孫子有你兒子呢,別操心。”錢敬禮沖老三使眼色,見老三像木頭人一樣,深皺眉頭,“爸媽從小到大在你身上花費的心血比我和你大哥多,你自己的工資自己拿,我們兄弟的工錢交給爸媽管,有說一句抱怨的話嗎?昨天媽不過抱怨兩句,你就開始不依不饒,對爸媽蹬鼻子上臉。錢謹裕,你戶口還在村里,還不是縣裡人,別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我們村里人。”
錢敬強拉著二弟:“少說兩句!”
錢敬禮彎曲腰坐在牆根生悶氣。
“吃虧是福,親兄弟,這麼能分清楚誰吃虧、誰占便宜!”錢父站出來打圓場,“老三,我和你媽不貪圖你們的東西,唯一貪圖的事兒孫滿堂。既然你戶口在農村,供銷社裡不給你分房子,兒媳婦只能住農村,她一個縣城裡的媳婦不能幹活。以後生了孩子,還要靠你媽和兩個嫂子搭把手幫忙照顧,你這樣有什麼好東西背著大家吃可不好,寒了爸媽的心,你是爸媽最得意的兒子,我們只能含著血往肚子裡咽,對你還和以前一樣,寒了兄嫂的心,那可就難修復了。你二哥也算是你長輩,說的話你也要聽聽,我和你媽偏心你,不收你的工資,收你大哥、二哥的工錢,他們有意見嘍!”
“工資讓我和桃兒自己管,當初是你們和岳父岳母商量出的結果,我現在交給你們,不是讓你和媽成為背信棄義的人嗎?”錢謹裕心經過深思熟路道,“俗話說遠的香,近的臭,我帶桃兒到縣裡生活,兄弟間不會鬧隔閡,而且還會越來越親密。”
鄭家人:“...”
“是啊,爸媽,我做姑娘時,我姨從廠子裡拿紙讓我糊火材盒子,一個月也能掙錢貼補家用。再說,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家裡讓你們分神照顧,耽誤你們上工幹活。”鄭桃兒把手掌放在褲子上蹭了蹭,嚇死她了,以為這次又走不成。
“這…”
錢謹裕打斷錢母的話,不滿地瞪著鄭桃兒:“爸媽,男人在外邊幹活掙錢,女人躺在家裡什麼活也不干,還讓你們和兄嫂伺候,這種媳婦真的要不得!她不出去掙錢,還惹兄嫂寒心,日子沒法過了。”
“老三,三兒媳懷著孕呢,不去掙錢,媽養著。”錢母急了,咋回事,和她想到不一樣。
“媽,你不讓桃兒到縣裡掙錢,你能把她當懶女人養一輩子,我就不離婚。”哪個人不讓鄭桃兒和他一起去掙錢,就要養桃兒一輩子,錢謹裕賴准他。
鄭桃兒抓著丈夫的手苦歪歪說:“我跟你去縣裡掙錢,”她求著婆婆,“媽,我知道你對我好,把我當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親閨女養,是我親媽,不想讓我離婚,千萬別攔我去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