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蘭臉耷拉著老長,老二兩口子真陰險,在公婆面前獻殷勤,定是打老三磚房的主意。他們是長房,爸媽老了要跟他們住…李玉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嘴能不能有個把門的,主席說要解放女性思想,我和你爸緊跟主席的腳步,接受女同志做出吸引男同志的目光的事,在你爺奶眼中,‘吸引’就是‘勾引’,能大大咧咧在你奶面前提嗎?”錢母鬆開女兒,嚇唬她,“小心你奶抽你,惹惱了你奶,你結婚那天,你奶不說吉利話給你聽,讓你一輩子受男人蹉跎。”
她和老頭子好不容易把閨女相看對象的事圓過去,閨女把事情原委捅出來,公婆非扒了她的皮,連帶著得罪嫂子、弟妹,搞不好把她攆回娘家。不行,秋收之後她回娘家一趟,趁熱打鐵把婚事訂下來。
邱芳吸著鼻子,倒抽冷氣,跺一腳地面,憤恨地跑回房間裡。媽嘴真毒,用狠毒的話詛咒親閨女,不讓她說,她偏要說。反正她要找奶和嬸娘討教坐月子的事,情緒激動說出來不得了的話,爺奶不待見她,她正好可以找藉口投奔三哥。
不行,先把坐月子的手藝學到手,再聊‘吸引’男同志的事。
至於三哥為啥不讓她向親媽、親嫂子討教坐月子的注意事項,她壓根就沒想到這個點。
她掏出三哥送給她珍貴的頭繩,撫摸著脖頸漂亮的絲巾,撇嘴揪著炸毛的短髮,哼嗯~~她躺在床上打滾,她的頭髮!從懷裡掏出三哥給她買的兩個大肉包子,包子塞在被窩裡,打開門伸頭看院子裡沒人,貓著身子到廚房倒一碗開水,偷偷回到房間咬一口包子,喝一口水。
錢謹裕回到縣裡,從偏門回到房子裡,煤油燈驅散一隅黑暗。他見桌子上放著一碗麵條,含笑坐下端起碗開吃。
房子裡有一張黃花梨木床,一個四開門的大衣櫃占據西側半堵牆,一張擺靠窗邊擺放的書桌,窗台上擺放幾個盆栽,太陽花熱情奔放,窗台下用石頭堆砌起來的花圃,嬌黃色、嫩紅色的美人蕉迎牆而立,廚房邊有一棵槐花樹,春天來了,打槐花做餅吃,一定十分美味。
他忽然對房子前主人很好奇,屋裡屋外充滿著樸實、陽光的氣息。
“方才李壯媳婦喊我去吃飯,我婉拒了。”橘黃色的燈光照打在牆面上,映出一個瘦弱的身軀,圓滾滾的肚子十分突兀。
她不停歇收拾柜子里的東西,前所未有的舒心。不管住在娘家還是婆家,都要小心翼翼看別人臉色,從這一刻開始,她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嗯,對了,你大嫂懷孕了,”錢謹裕推斷出鄭家人知道呂芳芳懷孕的事,根據原主的記憶,鄭桃兒懷孕十個月要生的時候,鄭母顧忌兒媳婦孕期反應厲害,擔心把女兒接回來住給兒媳婦添堵,破壞女兒和兒子之間的兄妹感情,怕以後女兒在婆家出了什麼問題,兒子不給女兒撐腰,所以提出到鄉下照顧桃兒。不巧,呂芳芳摔了一跤被送進醫院住了兩個星期,鄭濤不會照顧人,鄭母被迫留下來照顧兒媳婦。呂芳芳住進醫院第二天,鄭桃兒夜裡要生了,錢家沒一個人管她,她大概出去叫人…第二天半截身子埋在雪裡沒氣了。“剛懷孕就躺進醫院,你嫂子身邊離不開人,聰聰還要人照顧,我估計岳母抽不開身子給你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