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色的口紅在丁友霞手背上劃出一道紅痕,她用指腹輕輕推開口紅,用染上口紅的指腹在臉頰上打轉,反覆幾次,鏡子裡出現一位水潤的大紅唇、五官艷麗的嬌俏姑娘。
“媽,尹浩主編帶我去拜訪祝先生,機會太難得了,你別勸我了,我一定要去。”丁友霞側頭戴珍珠耳環,示意母親把文件戴放進帆布包里。
“友霞,你跟媽說實話,你真的喜歡謹裕嗎?”丁母手指緊攥文件袋。
“媽,謹裕哥已經結婚了。”丁友霞明艷的雙眸瞬間黯淡,手不自覺放在肚子上,眼中懊惱一閃而過。
丁母心疼地撫摸女兒嬌艷的臉頰:“誰規定結婚不可以離婚!”
“媽!”丁友霞不可思議看著母親,很難想像熱心腸的母親會講出這番話。
“傻閨女,家裡的情況也該告訴你了。”丁母拉女兒坐在椅子上,苦笑道,“錢廠長架空你爸的權利,你爸沒跟任何人抱怨錢廠長的不是,打算在無權的職位上坐一輩子。沒想到十天前錢廠長忽然放權讓你爸接手分配職工房的工作,你爸非常興奮,一腔熱情全撲在工作上。可是昨天晚上你爸收到一個消息,錢廠長泄露如何分配職工房的標準,等組織上派調查員走訪各家家庭情況,錢廠長瞅準時機檢舉泄露消息的人。消息是他自己泄露的,要檢舉誰?”
“媽,我們去舉報錢廠長!太過分了!”
丁友霞拉母親去有關部門舉報錢廠長。丁母拉住女兒,繼續說道:“他的大兒子為了人民斷了一條腿,組織上為了補償錢謹慎,原本你爸是正廠長,最後錢謹裕的爸當上正廠長。組織上偏袒錢廠長,工人們也不敢站出來舉報錢廠長,我們拿不出證據檢舉錢廠長,還會被錢廠長反打一杷。”
“怎麼辦,我們什麼也做不了,難道眼睜睜看著爸被錢廠長陷害嗎?”丁友霞焦急問道。父親被打倒了,她也會被連累下放到農村。不行,她不能離開海城,這裡有她惦記的人。
丁母猶豫幾秒鐘說道:“媽有一個主意能幫你爸化解這場危機,但是你保證不告訴你爸。你爸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媽怕你爸會反對。”
“嗯。”丁友霞不停地點頭。
“你以妹妹的身份接觸謹裕,和謹裕維持親密的關係。如果錢廠長真的舉報你爸,我們為了自保,逼不得已利用謹裕把我們掌握的證據放到錢廠長書房裡。那時錢家人被下放,如果謹裕願意離婚和你結婚,我求你爸找關係把謹裕拉出來。”丁母羞愧的不敢面對女兒,她鬆開女兒的手,低頭跑出女兒的房間。
丁友霞失神地盯著母親逃離的背影,那時她成了廠長的女兒,錢謹裕需要仰仗她生活…她把帆布包挎在肩膀上,嘴角上揚愉快地走出家門。
丁母躲在窗簾背後,目光一直追隨女兒的倩麗背影。心裡不停地說對不起,不該利用女兒喜歡錢謹裕,哄騙女兒做不好的事。
母親的話讓她不再急躁,丁友霞活潑靈動地騎自行車七拐八拐在小巷子裡穿行,不遠處有一位端莊守舊的女人踮腳替儒雅俊秀的男人整理衣服,男人俯身溫柔的親口勿沒有到膝蓋的扎兩個羊角小辮子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