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輪椅上,被鬍子拉碴、眼底淤青、雙眼布滿紅血絲的溫殊推著往前走,送他們的孩子最後一程。
墓碑里嵌著一張青年的照片,孩子那雙清澈、純粹的眼睛,淺淺的笑容刺痛她的眼睛,梅文珊捂住臉,彎腰失聲痛哭。
“謹裕在日記中寫到,一切都錯了,錯的非常離譜。他希望我、你、陽陽的人生是正確的,不要留下任何遺憾,認認真真的活著,拼勁全力活著,我們已經對一個孩子不負責,那就必須對另外一個孩子負責。”
他的孩子在日記中發出最後的心聲,他們有責任完成謹裕的願望,他們的小家庭應該是健康的,幸福的,充滿笑聲的,這便是謹裕希望擁有的家庭。
溫殊扯了扯嘴角,想要勾出和謹裕一樣的笑容,沒笑出來,眼眶中卻盛滿了晶瑩。
謹裕不想陽陽過早的經歷生離死別,他和妻子騙了陽陽,告訴陽陽謹裕去很遠的地方旅遊,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來。等謹裕的案子結束,他和妻子帶陽陽到另一座城市生活。
梅文珊好幾次險些昏厥,她害怕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就離開這座城市,所以強逼自己多陪陪她的孩子。
這場送別儀式註定是心酸的,讓人幾度呼吸不過來的,報紙上意氣風發的溫殊夫婦沒了精神氣,就好像靈魂隨著少年埋葬在墓碑里,卻強硬地扯出微笑,沒有一個人斥責二人,他們知道墓碑下的少年喜歡別人對他發出善意的微笑。
——
一群罪犯守在電視機旁,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了解外邊世界的途徑。
“...溫陌投毒殺人,證據確鑿,本月二十五日下午被判死刑…”
監獄長透露,到年底他們表現的還十分優秀,有望減刑,這次減刑比以往都要多,錢忠國、王萍萍臉上掛著不能忽視的笑容,聽到這個報導,兩人臉上的笑容凝固。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個叫溫陌的和他爹媽一樣,根子壞了,怎麼教也教不好。”
“前幾天的新聞,早已被處決了吧。”
“新聞上提到他爹媽無期徒刑,你們猜他家親戚會給他收屍嗎?”
“誰粘誰晦氣,親戚們躲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給他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