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許想了想,點頭:“確實膚淺。男人沒錢是不行的,我也絕對不會和一窮二白的男人在一起。但你是潛力股就不一樣,她至少應該再給你一次機會。”
顧天成笑笑,說:“你倒是現實。”
尤明許:“沒錯。”
他吸了口煙,透過寥寥白煙看著她:“你這樣的現實,我並不討厭。”
尤明許不接話,又問:“你殺了她?”
顧天成靜默片刻,答:“是失手。但我那時候還不打算放棄人生,也不打算坐牢。我還想努力一把,證明自己能夠做到。後來我就只能把她肢解,想辦法燒了。警方沒有證據,現在在他們的檔案里,她還是失蹤。”
“所以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尤明許問。
這話有點沒頭沒腦,顧天成卻聽懂了,一笑點頭:“是的。一開始做,整個腦子都是空的。後來漸漸發現,其實那感覺很爽。就像徹底釋放了自己。看到她燒成灰,我感覺從來沒有那麼輕鬆過。後來我每天吃一點,吃掉了她的骨灰。心裡感覺很踏實。”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她在這裡,在我身體裡。”
尤明許努力克制住心尖那淡淡的噁心和驚悚感,說:“是啊,其實人總說什麼感同身受,都是不可能的。每個人感覺圓滿的方式,別人並不能體會。”
顧天成幽幽沉沉地望著她,又是一個親昵寵溺的笑:“你很會討我歡心。其實從遇到你開始,你就表現得有點像我的同類。”
尤明許只是笑笑,說:“那後來呢?你不是打算繼續努力嗎?為什麼後來放棄了?”
顧天成的眉目淡淡的,又是那副對世間一切都冷漠的表情:“後來我去另一家公司求職,我願意暫時忍受寄人籬下和看人臉色。那幾個月我把部門業績做到了新的高峰,結果功勞被別人頂了。到了年底,公司經營不盡如人意,我在裁員名單里。哈,他們居然裁掉我。你說究竟是我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不等尤明許回答,他已目光沉斂,自己答道:“不是我的問題,也不是我的錯。否則後來我怎麼就檢查出了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