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山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隱隱還有些酸澀的,讓人不想面對的情緒,湧上心頭。半晌後,他卻莫名又釋然了,也對著窗外,舉手敬禮。
尤明許坐著沒動。
兩人的手放下了。
尤明許像是剛才什麼也沒看到,問景平:“老景,你怎麼樣?”
景平似乎用了一下力,才發出聲音:“還好,死不了。”那嗓音沙啞脆弱無比。
尤明許起身走到他的床邊,握了一下他的手,說:“好好養傷,趕緊好起來,好了咱們就打一架。”
景平揚了揚嘴角,答:“好。”
許夢山問:“其他人呢?我聽說殷逢他們後來趕來,撞上了懲罰者,都受了傷。殷老師怎麼樣?”
尤明許答:“小燕和塗鴉和你們一樣,受了重傷,但是都活下來了。殷逢……聽說他剛剛也醒了。”說到這裡,她臉上帶了笑。
許夢山看了她兩眼,狐狸性子不改,眼裡也染上笑,說:“聽說?行了,左右我們倆死不了,你也看過了,趕緊去吧。晚了殷老師沒見著你,該多傷心啊。”
尤明許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點頭說:“行,我去他那裡看一下。有什麼事你們隨時叫我。”又朝景平點點頭,走了出去。
等她走遠了,許夢山慢慢躺回去,抽了兩聲氣,這才躺平了。
屋裡兩個人都靜了一會兒,許夢山開口:“天涯何處無芳草,其實她也就那樣,我估計還是因為咱們都是警察,見識過的女人太少,是吧?而且她和殷逢……兩個人牽扯太深了,神仙也插不進去。真的,那就是塊鐵板。其實咱們這次能活著,已經是撞大運了。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以後呢,有機會再找個知冷知熱的女人,就已經是萬幸了,景哥,對不對?”
景平靜了一會兒,才答:“囉嗦。”
許夢山就不吭聲了。
又過了一陣,景平的聲音再次低低響起:“我知道那是塊鐵板,沒想過要踢。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是……看不得她有事。”
這話忽然讓許夢山胸口有點發悶,一時竟無言以對。
——
尤明許走到重症監護病房外,腳步一頓。
這是她第幾次,走到他的病房外了?
可每一次,竟都有近鄉情怯的感覺,而且這感覺,居然越來越濃烈。
她敲了敲門,裡頭響起陳楓的聲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