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尤明許也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又給他念了會兒書,他說身上不舒服,要擦洗一下。但他受傷這麼重,肯定不能沾水的。尤明許問過了醫生,便打了盆熱水來,給他簡單地擦一下。
尤明許說:“是不是覺得很爽?有沒有翻身做主人的感覺?”
殷逢突然發覺,原來尤明許也有嘴賤的一面。像他。
這麼想著,嘴角倒是彎起,他答:“還不夠。”
尤明許輕哼了聲,手裡動作卻輕柔無比,用熱毛巾替他先擦了臉,又擦脖子和肩膀。他的身體,她曾經一度很熟悉。但確實很久沒有這麼細緻地碰過。尤明許面不改色,又替他擦手臂。身上有傷不敢動,兩條腿倒是完好的,她替他把病號服褲腿擼起來,仔仔細細擦著。
殷逢也沒想到,被她這樣照料著,會是這樣一種感受。特別安靜,時間仿佛過得特別慢,那種細膩的、舒服的感覺,從皮膚,慢慢浸到全身。
他定定地看著她,忽然來了句:“要是哪一天你離開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
尤明許手只頓了一下,繼續慢慢擦著,說:“少胡思亂想,也少威脅我。這是討打。”
殷逢不說話了。
擦完了身體,尤明許打量著他:“有沒有舒服一點?”
他“嗯”了一聲,指了一下床:“躺下陪我。”
尤明許看一眼病床,本就不寬,她頂多只能勉強側身躺著,肯定不舒服,就不干。
殷逢皺了下眉:“這都不肯?”
尤明許覺得他真的有點吃錯藥了,雖然不太明顯,但是有隱隱抽風的感覺。看他一直垮著臉,尤明許莫名想笑,到底還是小心翼翼靠在床邊躺下,依偎在他身旁。
兩人隔得很近,他轉頭看著她,那目光讓尤明許心跳加速,於是閉上眼。
到這時,他才笑了,是那種很滿意很愉悅的笑,雖然淡淡的,可是整張臉都在笑。尤明許心裡也跟浸了蜜似的漲漲的,這樣的感覺,尤英俊曾經帶給過她。可眼前人給她的,分明更露骨更濃烈。
兩人默默對了一會兒,他輕聲問:“寶貝,愛不愛我?”
尤明許眉頭一跳:“別喊這個,太肉麻了。”
他靜了一下,說:“語言之所以具有魅力,是因為那些特定的、經過文化演變和積累的詞語,能夠相對準確地表達出人類複雜的心理活動和情緒。我找不到更確切的詞,只有這個比較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