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捏了捏她的手:“別急,到了才知道發生什麼。”
“我明白。”
可是怎麼可能不焦急,尤明許去許夢山父母家蹭過好幾次飯,那不過是一對非常老實靦腆的老人,對許夢山的同事都客氣得不得了,一心想要早點抱孫子……
見她面如寒霜,殷逢突然也有點煩躁,伸手把她抱進懷裡,按著她的頭在心口。尤明許要掙,他按著不放。過了一會兒,她平靜下來,閉眼靠著不動。
“總讓我心疼。”他低聲說。
到了。
樓下停了幾輛警車,拉上警戒線。殷逢讓塗鴉等人先回去,自己跟著尤明許上樓。
兩人接過同事遞來的腳套等物戴好,走進案發現場。
首先注意到的,依然是血。
大部分的血跡,都集中在牆上。有的大片大片,像是被潑上去的,然後垂直流下,留下一條條長長的血痕,在牆角有一灘灘小血泊。有的是一串串血珠,令尤明許一下子聯想到被割開的血管,飛濺出的形狀。但是太多了,到處都有。
血跡早已全乾。
屋內沒有明顯打鬥痕跡。
許夢山的父母不知所蹤,手機留在屋內。
桌上有幾個菜,早已涼透。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殘留著幾顆米粒,筷子上也沾了油污。
尤明許和殷逢對視一眼。
地上的血泊里,留下了清晰的第三人鞋印。43碼。
尤明許問同事:“夢山呢?”
同事答:“他在小區監控室。”
尤明許和殷逢走到小區保安辦公室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蹲在門口,正在抽菸。
尤明許走過去,才一夜功夫,許夢山整個人看起來糟糕透了。他抬起發紅的、布滿血絲的眼,看著他們。
尤明許問:“怎麼在這兒?”
許夢山的嗓音也是啞的:“之前在查監控,眼睛有點糊,歇口氣。”
尤明許心口一疼。
殷逢開口:“那不是你父母的血。”
許夢山的眼睛就像兩口井似的:“我知道,看第一眼就知道了。血液分布形狀很特殊,人的血濺出來,不會是那樣的形狀,也濺不到那麼高。那些血是一股股澆上去的,還有些是用工具噴射上去的,所以才一串一串。”
尤明許蹲下,拍拍他的肩:“叔叔阿姨一定不會有事。”
許夢山很難看地笑笑,點頭,說:“血液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血裡頭摻加了防止凝固的成分,所以從人體中取出有一段時間了。”他的目光落在兩人臉上,一字一句地說:“DNA匹配結果,那些是邢幾復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