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沒想到的是,泓王竟是從了先帝遺詔,領命回了封地,臨走前什麼風聲都沒透露。
可如今回來又是為了什麼。
想著想著,那日笙兒在佛堂內對她說過的話又隱隱浮上了心頭,心裡愈發的不安起來。
林棠兒乖巧的在旁看著她,也不敢出聲打擾。
半晌,蘇卿柔聲道:“棠兒,我們就玩一會兒好不好,卿姐姐還有事情。”
“嗯,棠兒聽卿姐姐的。”
……
“七爺。”
房門緊閉,屋子內寂靜一片。
顧子傅支著腦袋,雙眼含笑,笑容底下卻藏著極致的危險。
桌上擺放著各種珠簪,他從中挑了支放在之間把玩著,漫不經心開口道:“我如今無權無名,手下連一名士兵都沒有,不過是個還在養傷的人罷了,你看,所有人都叫我聲七爺,就像你一樣。”
可邊關將士,只認顧七爺,不認虎符。
蘇世啟抱拳行禮,恭敬道:“七爺的話有幾分輕重,我心裡清楚。想必此番來的目的,七爺也清楚。”
“不清楚。”
指尖鬆開,簪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顧子傅笑起來。
——那是一種輕蔑的、不在乎的從容。
是了,顧七爺怕過什麼。
從小在死人堆里長大,傷口流出血隨手一抹就好,就連上次被人拿刀砍了臂膀,愣是撐著砍下了敵方主帥的頭顱,扔於馬下踏了個稀爛。
蘇世啟眉頭皺起,眼底滿是容忍。
在此來之前他就想過,將七爺拉攏於麾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也沒有人敢說,少了顧子傅他重回皇都之日一定會落得失敗下場。最起碼如今這般看來,蘇世洲那邊當了皇帝又如何,依舊在七爺這邊討不到任何好處。
想到這兒,蘇世啟眼底露出譏誚,卻又在轉瞬間被湮沒,他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便不再過多強求。我會在雲州城停留幾日,若是七爺有了意向,可隨時派人到知府府邸知會一聲。”
說罷,轉身退了出去。
顧子傅嗤笑一聲。
他吃飽了撐的進去瞎摻和什麼,又討不到媳婦兒。
想著,問道:“夫人呢?”
外面有人道:“回七爺,夫人跟棠兒小姐出去玩了。”
顧子傅神情露出猶豫。
孩子的事,要不……還是緩緩好了?
“去告訴夫人,說我心絞痛,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