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掉眼淚,半靠在枕頭上,輕聲細語的安撫,“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不用擔心嘛,肯定會好的,相信我……”
“一切都會好的……”小少年眼淚怎麼擦也擦不乾淨,石姣姣擦著擦著,腦袋就發沉,眼皮也真的支不住了,這都夜裡兩點了。
好一會兒,石姣姣沒再說話了,樂正海睜開水霧迷濛的眼一看,她眼睛差一點就閉上了,卻還機械的維持著給他擦眼淚的動作。
樂正海抖著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眼淚又落了一滴,手懸空在石姣姣的後脖子半晌,舉的都酸了,急喘幾口氣,閉眼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直接勾到自己的枕頭上……
石姣姣腦袋挨上枕頭,是有那麼一瞬間恢復了一點神智的,鼻尖痒痒的,正在樂正海的側頸位置。
他頭髮上的香味和石姣姣用的洗髮時是一樣的,薰衣草香味,不濃烈,正適合催眠。
柔軟的枕頭,淡淡的香味,石姣姣意識徹底消失之前,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但是她又實在沒有精神頭去琢磨哪裡不對,就這麼窩在樂正海的脖頸里睡著了。
舒緩溫熱的呼吸傳來,樂正海才慢慢鬆開勾著石姣姣後脖子僵硬的手指,他感覺到脖子上陣陣暖風,閉上眼,又是一滴晶瑩,從臉上慢慢的沒入鬢髮。
卑劣至此,他沒別的辦法了。
他還是想站起來,想像爸媽希望的那樣活的有一個人樣。
所以卑劣至此,又怎麼樣呢?
他本來以為自己要睡不著的,各種情緒糅雜在胸膛,激盪著翻天覆地,但他不知道自己瞪著瞪著眼睛,什麼時候就看不清天花板上反光的花紋了。
屋子裡靜靜的,床頭上放著的一杯牛奶還沒喝,三個人,兩個在床上一個在飄窗,卻像是隔開的兩個世界。
床上兩小隻呼吸同步,姿勢親密,交頸鴛鴦似的,而實際上,連對怨偶都算不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石姣姣睜開眼腦子清醒過來,第一反應是彈地上,但由於昨晚上地板上的水漬,很不幸的摔了個大腚墩。
她扶著尾椎骨的部位,從地上爬起來,對上樂正海的視線,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我昨晚不小心睡著了……”石姣姣聲音而別的虛,心虛,她記著昨晚上最後的記憶,是給小少年擦眼來著,但誰能告訴她,擦著擦著她怎麼又睡著了!
樂正海其實早就醒了,石姣姣揪著他肚皮的手,還是他拽出去的,但是這會卻裝起來,看向石姣姣神色怪異,片刻後咬住嘴唇閉上眼睛,憋氣把臉憋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