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一個閹人,一個因她一句戲言就變為閹人的男人,這是多大的侮辱。
趙平慈自下而上抬眼,眼瞼都漫上紅色,眼中的怨毒此刻完全掩蓋不住,如狼一般瞪著石姣姣。
石姣姣輕輕挑了挑眉,並沒有掙扎,而是伸出另一隻手,在她脖子上的一條紅線上輕挑了一下。
指尖刮過趙平慈的脖子,在那一片激起細小的疙瘩,紅線從領子裡被挑出來,帶著體溫的玉佩落在石姣姣的手裡。
她嘴角的笑容擴大,在指尖翻看了片刻,口型問趙平慈——誰送的?
趙平慈當然不會回答她,而是小幅度甩開了石姣姣的手,搶過自己的玉佩,又塞回了衣領。
石姣姣倒是沒再動手,只是眼神越來越黏糊,現在完全確認了這個人是小冤家,哪怕他現在沒有記憶,石姣姣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感。
趙平慈如芒在背,石姣姣的視線實在有如實質,他覺得自己像被數不清的絲線纏縛住,像落在蛛網上的飛蟲一般,怕是無論怎麼掙扎,最後都會淪為蜘蛛的盤中餐……
而兩個人在這屏風之後到底做了什麼,外邊的人卻根本不知道。
皇上就站在門口沒有朝裡面走,視線掠過屏風上面的人影,聽著石姣姣的“花式表演”,不知哪裡覺得有一點違和感。
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朝前走一探究竟的欲望,只是淡淡開口,“既然愛妃身體不適,那就臥床休息。”
都說帝王多薄情,實際上帝王普遍薄情,而有些帝王根本無情,幾句不咸不淡的安撫話,並沒有電視劇中衝冠一怒為紅顏,拉著太醫說治不好朕的愛妃就住你們九族的那種戲碼。
皇帝如今已經46歲,兩鬢已染白霜,這一輩子見識太多,早就已經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聽石姣姣咳的驚天動地,敷衍幾句,走的時候甚至還有一點不高興。
畢竟他來後宮就是尋趣兒日人的,掃了興致不說,咳得這麼嚴重,也不知會不會過給他病氣。
石姣姣沒想到皇帝這麼輕易就被打發走了,但是兩個人仍舊在屏風後面沒敢馬上出來,生怕皇帝去而復返。
當然不敢的只是趙平慈,石姣姣呆著沒動是因為她覺得有趣兒。
“還為那些小內侍求情嗎?”石姣姣饒有興致地看著趙平慈。
趙平慈根本沒有抬頭看她,他在宮中戰戰兢兢這麼多年,向來謹守禮節,這麼多年沒有練到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可也能夠在任何場合上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