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這樣,後面來的弟子下了佩劍,愣了一下之後也開始紛紛叩頭,不知道自己門派什麼時候添的新規矩,但是大師兄都做了,他們只會比他磕的更重。
於是後來的玄陽宮弟子震驚了,滄源派門規現在已經這麼喪心病狂了嗎?!
石姣姣有點想笑,和邵元求助的視線對上,只好繃著臉,沉聲道端出高冷女王范,“起身吧。”
這時候後來的滄源派車架也落地了,人還沒見到,咳嗽聲倒是先從車架中傳了出來。
石姣姣已經在路上聽滄源派的弟子說了,是追光救她心切,乘著玄陽宮的車架先行,所以這慢吞吞的六角牛裡面坐的,應該就是玄陽宮的少宮主了。
石姣姣本來沒什麼太大的興致,只一心著急回門派,可畢竟都是大門派,相互間就算是裝,也要打個招呼的。
石姣姣到底頂著折花仙尊的名頭,是前輩,不需要去和玄陽宮的少宮主打招呼,要等著他來和自己問好。
石姣姣從魔獸上面下來,邵元招呼兩個弟子,把追光從石姣姣的身上解下來,帶到一邊整理被石姣姣一路弄的亂七八糟的衣袍。
石姣姣在魔獸的旁邊站著,等著那個少宮主出來說個話,就準備走了。
但是車架的帘子一直都蓋著,裡面的咳嗽聲就沒斷過,石姣姣懷疑他再這麼咳一會兒,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了。
好半晌,他似乎總算是忍住了,只剩下低低的且壓抑的咳。
車簾這才被旁邊的弟子掀開,緊接著,石姣姣就看到一直蒼白且清瘦的手,抓在了車架的門邊上,然後一個人從門裡面出來,一見了外面的空氣,再度以拳抵唇,低低的咳起來。
石姣姣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轉向石姣姣,佝僂著脊背,朝著石姣姣拱手,“小輩玄陽宮玄子卿,見過仙尊。”
聲音或許因為咳的太厲害了,十分的沙啞。
石姣姣抬眼看他,從他一出來,注意力就被他一頭灰色的發吸引了,說白卻未白,可也不是純正的黑。
他終於站直,比石姣姣高了不少,一身繁複華麗的月白色長袍,頭戴玉冠,原本這灰色的頭髮,容易顯的人面色灰敗,可他生的眉眼華麗如盛放的牡丹,因為久病,消瘦的稜角中和了一些女氣,能看出皮膚蒼白,卻因為剛剛咳的厲害,面頰透著粉,有種病態的美感,總之十分的抓眼。
但他身上沒有任何屬於修真者的仙氣,簡直像一個帶著僕從出門踏春的人間富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