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苑角度只能看到身下那人白花花的雙腿在陰暗的環境裡打著晃，像暈死過去的魚，不知道為什麼，許苑的心臟突然泛起一陣鈍痛。
就好像，有什麼珍惜的東西正在被玷污似的..
而視頻的左下角不斷冒出彈幕吸引了許苑的注意力。
這竟然是一個直播時的錄屏！
不染塵泥的小月亮哪見識過這種風月腌臢場面，小小的手機握在手裡像要燙壞手心，許苑忍住胸腔里翻湧的酸嘔急欲摁下關閉鍵，隨料視頻里的陌生Alpha突然變換了一個姿勢。
陌生Alpha拿起播放設備，將鏡頭對準了壓在身下的人。
許苑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有什麼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了，涼氣順著後背四散，在身體裡串通一氣，凍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
那人臉正對著鏡頭，一雙圓潤的貓半閉著，眼睛裡氤氳著迷離的眼波，他張著嘴，艷紅色的唇裡面不斷伸縮著又紅又軟的舌尖..
怎麼會？這個人怎麼會長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到底是什麼？
是現在流行的什麼AI換臉術嗎？
可對著鏡頭的那張臉，表情是那樣的鮮活生動..
許苑的心裡湧上一種詭異的熟悉感，他難受得不行，像被套進某種封閉逼仄的殼裡，吸氣呼氣反覆碰撞，像在自己殺死自己。
彈幕上的評論還在瘋狂刷著屏幕：「博主運氣真好，我撿屍這麼久，還沒撿到過這么正的..」
「就問朝哪邊磕能撿到這種上等品..」
「嘖嘖，這身材，這臉蛋，死而無憾了呀！」
突然許苑看到彈幕上有人用顯眼的紅色字體評論道：「臥槽！這人我認識！這不是『炸不詐』樂隊的架子鼓手，許苑嗎？」
「臥槽！竟然是許苑！我說怎麼這麼眼熟...」
「臥槽臥槽臥槽！」
「可是，許苑不是顧氏集團的少奶奶嗎？」
「啊啊啊啊啊！」
「顧亦銘知道他的老婆在酒吧里喝得爛醉被人撿屍了嗎？」
「大發！誰敢@顧亦銘，老子刷100個嘉年華！」
..
不是的，這不是我！
這不是我！
他根本沒有記憶，他一點都沒有..
許苑死死盯著屏幕里的那張猩紅髮爛的臉，卻找不出來這張臉究竟哪裡不是他..
他的手抖成了篩糠，整個人像被拖進黑雲，無數道閃電穿透他的身體，割裂他的身體，抽走他的魂魄，把他四分五裂地吊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