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將吞噬的光明慢慢還給大地,一併奉還的還有被迷惑的人心。
一輛黑色邁巴赫像離弦的箭,連闖數個紅燈,火舌子舔尾一樣在黎明的街道拉出長長的煙線..
顧亦銘瘋狂地踩著油門,他的眼睛紅的不正常的,像是苦苦壓抑後血管爆開的紅。
男人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骨節突兀性感,但細看關節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劃痕,不斷有血從男人的指縫間滲出...
窗外的行人從無到三三兩兩,顧亦銘眨了眨混沌的眼睛,又嫌不夠似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眼皮,可即便這樣,他看到的路上的每一個人都頂著和許苑一模一樣的臉...
想到會所里的那個冒充許苑的冒牌貨..
顧亦銘就連簡單的表情也維持不住了,他一手穩著方向盤,一手操起從會所帶出的碎玻璃對著自己大腿狠狠扎了下去..
"顧亦銘..我也愛你.."
顧亦銘腦中反覆回想著冒牌禍的那句,「我也愛你..」
男人笑幾乎笑出了淚..
顧亦銘,你真的...還能再可憐一些嗎..
若沒有這句話,也許他真的會把那個冒牌貨當成許苑,城池失守,徹夜放縱..
可怎麼可能呢..
他這樣的人,哪還有什麼資格得到許苑的「我愛你」.
他大概,再也等不到一句「我愛你」了..
顧亦銘比誰都更清晰的認清殘酷的現實,而殘酷的現實又反覆讓他清醒..
他被困在會所偌大而又豪華的房間裡,手抓著破開的高腳杯,最終還是沒能忍心對欺騙自己的冒牌貨下手。
那人頂著和許苑一樣的臉,他曾短暫的為顧亦銘織了一個夢。
夢境太過美好太過珍稀,美好到顧亦銘願意騙自己一個假裝..
假裝把這一切當作現實打包收藏..
你看,命運是如此荒唐,愛總教人變了副模樣。
顧亦銘一次又一次抓著碎玻璃刺進大腿的軟肉,不得不說,頂著許苑的臉訴說情深對他來說誘惑太大了。
疼痛只能維持他短暫的清醒,情/欲不是不肯平息的風雨,一次一次的捲土重來...
他不知道他是憑著怎樣的毅力開車到醫院門口。
黑色西裝褲下蔓延開的血跡順著淌進鞋裡,醫院長長的走廊上落下男人深深淺淺的血腳印..
男人身上的信息素已經乖張道到幾乎詭異..
再這樣下去,怕是整個醫院的人都會被男人身上的信息素帶動著被迫發情..
醫生和護士抓著抑制劑幾次想要向前,卻又數次被男人身上的渾厚的「性」味逼退..
眼看著顧亦銘就快走到許苑的病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著男人情慾薰心急不可耐的樣子, 他們不禁為病房裡無辜的少年捏一把汗。
顧亦銘卻主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