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條被扔進油鍋里的魚,用盡渾身的力氣掙扎著,他的表情在那麼認真的喊疼,他的聲音到處都是撕裂的絕望..
他是那麼的..可憐...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痛到他一個從不會喊疼的人覺得他熬不下了..
只想要一個解脫...
有誰來幫幫他...
眼看著一群人也快壓制不住顧亦銘,醫生迅速起身拿回一管鎮靜劑。
尖長的針管在男人的手臂上劃出血線,針尖已經刺破血肉,下一秒就該懟進男人的身體,卻被突然伸過來的一隻手奪了過去。
謝佳清將針管狠狠摔碎在地上。
他走到顧亦銘的面前蹲下身,重重一耳光打在男人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混亂的現場有片刻的寂靜。
那可是顧亦銘啊,即便他現在的模樣有夠狼狽有夠不堪,但他的傲和貴依然刻在骨子裡,他依然是那個不容世人侵犯的神明..
謝佳清是怎麼敢給男人巴掌的..
不想活了嗎?
謝佳清打得手掌發麻,可他眼睛裡的紅一點也不亞於顧亦銘,顧亦銘瘋,他也快瘋了..
他強忍著聲音里的哭腔:「顧亦銘,你看著我..」
「許苑還有救的,我鋪了緩衝墊的,我在下面鋪了緩衝的墊的...」
「你他媽給我清醒過來...」
「你是他的Alpha,你要救他!只有你可以救他..」
「你聽到我說話嗎?」
....
許苑從小孩兒時期就怕冷..
一到冬天手腳冰冷的像四個冰坨坨。
每每顧亦銘下班回到家,少年便迫不及待鑽進男人的懷裡,手腳並用的塞進男人的衣服下面.貪婪地汲取著男人身體的溫度,雪白的臉蛋被捂出一層薄紅..
即便如此,少年嘴巴撅得還是能掛上油瓶,躲在男人的胸口處悶悶道:「顧哥,為什麼人類沒有冬眠期啊,要是一覺睡醒就到春天了那該多好..」
他明明那麼怕冷的。
可此刻的少年卻這樣悄無聲息地躺在鋪了一層薄冰的水泥地上..
鮮血從他的身體流淌而出,又因為寒冷而慢慢凝聚成一灘不規則的紅..
寒風像要將他瘦小的身體吞沒,可他身上甚至沒有一件完整像樣的衣裳..
顧亦銘像被掏空臟器的木乃伊,直挺挺地站在醫院大樓的門口。
抬著許苑擔架從顧亦銘的身邊經過,醫護人員急匆匆的步伐將顧亦銘撞側開了身,少年的手從擔架上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