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他們是朝廷命官,我們殺了他們,恐怕會引來朝廷重兵!”一旁的淳于雁冷靜的分析厲害。
所有人都等著韓揚雪下令。
一時,這個殺戮的夜晚安靜了下來。
王四,你手下的官兵殺死逍遙寨的兄弟們時,你也能做到鐵石般的冷酷無qíng嗎?
“一個不留。”韓揚雪閉上雙眼,聲音驟冷。
她已經不可以有,婦人之仁。
報仇心切的逍遙寨眾人掄起刀劍,瞬間便斬殺了十餘名侍衛和其他百餘名俘虜。
司徒野盯著一臉平靜的韓揚雪,默默不語,而淳于雁則瞪大了雙眼。
“今日大獲全勝,就在城中歇息,明日隨我上路,追擊官兵,營救副寨主眾人!”韓揚雪下令,手下眾人歡聲雷動。
一夜之間,韓揚雪名震天下。傳言以詭異之火器,橫掃瑯邪郡三千人馬。而飛鷹寨司徒野、淳于雁,則為其左右臂,協助其大破官兵。
韓揚雪,其軍雖僅五百,卻能以一敵十,其兵必反!
即使千里之外的長安,恐怕也已經是朝野震驚了!
地勢險要的黑松山腳,百餘人馬在夜色中緩慢行駛。這隊人馬押送著十幾個犯人,正是逍遙寨的公孫歌等首領。
隊伍最前面,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策馬而行。
“廷尉大人,據說逍遙寨余寇已經攻破了瑯邪郡,恐怕會追擊押送犯人的隊伍。”一旁的副將小聲試探著。
“我自有分寸。”最前面的男子面無表qíng的道。
隊伍,繼續緩慢的前行著,似乎就是在等待韓揚雪等人的到來。
黑衣男子——霍離殤抬頭看看星光燦爛的天空,已經三更天了吧?
“停!”他舉起手,隊伍停止移動,“今夜就在這裡紮營休息。”旁邊的副將一臉錯愕。
今晚,揚雪的人馬應該就能趕來了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
夜,詭異的安靜。
密集而輕盈的腳步聲,漸漸從前方慢慢靠攏。
“大人!”一旁的副將從地上驚起,官兵中也有不少人被驚醒。
霍離殤一擺手,從地上站起,大聲道:“全給我起來!背靠黑松山,護住囚車!”一聲令下,百餘官兵已經應聲而起,將十餘輛囚車圍住,警惕的等待著來敵。
霍離殤的聲音響徹了方圓十里,糙叢中疾走的韓揚雪身子一僵。
他的聲音,聽起來都不同了。堅定而果斷,冷靜而……殘忍。以前,他的聲音,是溫和而輕柔的。
“小雪兒,要不你別去了。”一旁的司徒野輕聲道。
糙叢中疾走的眾人沒有停步,漸漸靠攏目標。司徒野盯著韓揚雪緊蹙的眉,她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兩方對峙。
韓揚雪和司徒野並肩而立,身後站著數十名jīng壯漢子。
“寨主!”囚車上的公孫歌、公孫德等人驚喜的喚道。
見到囚車上十餘人完好無損,韓揚雪心中一喜。昏暗的月光下,霍離殤臉上的表qíng看不分明。
“廷尉大人,放了他們。”韓揚雪淡淡的道。
霍離殤心中一痛。月光下,韓揚雪和司徒野並肩而立的身影是如此的相稱,如此的刺眼。而韓揚雪的語氣,是那樣淡定,那樣的疏離。
深吸一口氣,霍離殤緩緩地吐出一個字:“刀!”
韓揚雪等人神qíng大變,霍離殤手下諸人則面有得色。十幾把鋼刀,迅速架上公孫歌等人的脖子上,在月光下異常刺眼。
韓揚雪冷笑一聲:“廷尉大人,你拿他們要挾我?”
你拿他們要挾我?
拿你平日的兄弟們要挾我?
你果然絕qíng,絕qíng得如此徹底!
酸澀而刺痛的感覺慢慢自胸口泛濫開來,不遠處霍離殤的身影,變得遙遠而陌生。
那個陽光般燦爛的男孩,那個愛吃醋的男孩,那個把赤luǒluǒ的保護yù和喜歡袒露在她面前的男人,如今,用她視若親人的人們的xing命,威脅著她!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冷漠,仿佛從不認識她一樣。
原來他是這樣一個絕qíng而冷酷的人,所以才有了逍遙寨幾百條人命吧?
韓揚雪握劍的手猛的收緊,一字一句的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們?”
霍離殤輕聲道:“很簡單,拿你,來換他們。”
韓揚雪身子一僵。
司徒野雙眼猛的眯起,身子一閃,迅速護在韓揚雪身前。淳于雁臉色一凜,心中迅速盤算應對之計,韓揚雪身後諸人以及囚車上的眾人皆是大驚,紛紛呼喊著。
“不可以,寨主絕不可以身赴險!”
“寨主,萬不可相信這jian賊的話!”
……
“我不會讓你去的。”司徒野對身後的韓揚雪說道,雙眼卻緊盯著霍離殤,深邃的眼中有明顯的恨意。
“司徒……”看著司徒野寬闊的背,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空dàng的左袖在夜風中飄舞著,是因為擔心吧?韓揚雪心頭一暖,輕輕握住他下垂的右手。
司徒野身子明顯一僵,反手將韓揚雪的手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