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王開始擴招軍隊了,只要是晉朝子民,年滿十六歲不及四十五歲者皆能參軍,待遇比照桁王軍隊中的其他兵將,待桁王推翻昏君統治後,即可趕往曲州,共同抵禦敵寇,將摩耶國趕出晉國的領土。
這番話讓許許多多原本正打算奔赴曲州的有志之士意動了,絕大多數人在中途換了個方向,奔赴桁王的軍隊。
晉文王昏聵,這座江山,確實也該換一個賢明的君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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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居然是你,這些年我對你還不夠寬厚嗎?」
晉文王因為一封罪己詔失了民心,這會兒桁王造反,一路上都有不滿晉文王的百姓和官員為他大開方便之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國都就城破了。
桁王的軍隊管理嚴苛,國都的百姓並沒有受到什麼騷擾,相反看著穿著整齊,樣貌精神的桁王軍隊的兵將,還有一種陰霾盡掃,未來可期的希冀和喜悅。
恐怕這會兒除了晉文王,和他的那些兒女妃嬪,就沒人不為他的下台歡呼雀躍的。
「從我十三歲起日日下在我日常飲用的藥湯里的無患草,王叔對我確實恩重如山。」
桓桁披著一件白狐裘披風,帶著一群面露警惕神色的護衛緩緩走進這座空蕩的大殿。
「什麼無患草?」
晉文王面色一變,他當然知道無患草是什麼,他這個王侄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不過僥倖找到了一個名醫,只要按時服用那個神醫給開的藥方子,喝到十五歲,就能與常人無異。
無患草並不是什麼毒藥,卻恰好和那藥方中的某一味藥相剋,會導致藥效大大降低,他的弱症,自然就再也好不了了。
那是晉文王買通了他身邊伺候的乳母,讓對方下在他的藥湯里的,目的就是希望這個王侄一輩子纏綿病榻,這些年他聽著桁王封地傳來的消息,一直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對方早就看穿了,還順勢麻痹了他對他的警惕心。
不愧是他那個優秀的王兄的兒子,不,他甚至比王兄更優秀。
這一步步的,晉文王都猜不出來對方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這份心思,未免太深了些。
「焦左,你也背叛了孤。」
晉文王沒有糾纏無患草這個話題,他看著陪同桓桁進來的焦左,憤怒地說道。
下罪己詔是這個逆臣給他出的主意,沒成想也是這份罪己詔惹得民間對他的怨恨沸反盈天,要是早知道焦左早就被桓桁收買,他第一個殺的就該是這個老奴。
這會兒晉文王無比後悔自己容不下木飛的舉動,他心裡清楚,木飛根本就沒有造反的意圖,如果他想反,當初他就坐不上這個王位,要論忠心,這個朝堂里誰也比不上木飛。
如果這會兒他還活著,自己說幾句軟話他必定會回國都誅殺謀逆的桓桁,這會兒摩耶國也不會打進來,百姓更不會歡呼雀躍一路簇擁著桓桁帶著大軍踏入國都。
他後悔了,可卻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