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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老淚縱橫,一把扶起我:“傻孩子!你終於肯來了!怎麼一聲不響跑來了!”

“少……寒?”不純正的中文,他身後的女子——他的妻子,也是滿臉的喜悅。

我點點頭,叫了聲auntie,她頓時喜笑顏開。

“這是……”父親看著緊緊拽著我的易景陽。

“她是我媽媽!”從不輕易承認我是他媽的易景陽,此時卻搶在我前面表明身份。

父親和阿姨瞪大雙眼,顯然不信。

我拍了一下易景陽的頭,鄭重地說:“故人之子。也是——我的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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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原綠了。

這表示新的一個chūn天,又到來了。

我盤起頭,穿上亞麻長褲、鵝huáng毛衫,畫好淡妝。鏡中人娉婷而立,看起來依然年輕。

也許要感謝景陽這些年源源不斷送來最好的護膚品、最jīng致的衣物……

打開房門,我走下樓。

這是一棟極大的建築,一共四層樓,每層大概八九個房間,除了我以外,還住著十幾個衛兵、五六個侍女。

穿過長長的走廊,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整個樓道,只有我的皮鞋踩在地面的聲音。

轉角處,兩個衛兵正湊在一起點菸,火光下、日光中,年輕的臉陡然醒目。

見我走過去,兩人馬上立正,朝我行禮。其中一個笑嘻嘻的道:“夫人,聽說今天午飯的材料有燕窩噢!”

我佯裝嚴肅的瞪了他一眼道:“小傅,你又嘴饞!”

他依然沒個正形,笑道:“那還不是因為夫人仁慈、體恤下屬!”

我笑著說:“放心,我會讓廚房多預備一些,你們換崗了就自己去廚房拿走!”

他心花怒放的朝我連聲道謝。旁邊那個年輕一點的衛兵鼓起勇氣大聲道:“夫人,不行!”

小傅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罵道:“你這個菜鳥!”

我挑挑眉,看著那年輕的士兵,他白皙的臉立馬紅了,聲音有些顫抖的道:“那是主人給夫人準備的,我們怎麼能吃。夫人,您身體不好,請您愛惜身體!”

我時常咳血,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qíng。

小傅的臉漲得通紅,那年輕士兵雖然害怕卻異常堅定。我朝他露出笑容:“你叫什麼?”

“嚴家容!”衛兵又行了個軍禮。看著我的笑容,臉更紅了,連忙低下頭。

我說:“謝謝你的關心。你是新來的吧?其實你不知道,景陽送來的東西太多了,每次都放壞,而且大家都很辛苦,那些東西對我的病如果有用,早就見效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充分利用呢?”

小傅這才得意起來,罵了句“真是個雛兒!”嚴家容面紅耳赤,只是低語:“夫人,你真好!”

我在他們的目送中走下樓。

五年了,在這個空dàng的大宅子,已經五年了。所有的衛兵和侍女跟我都熟得不得了,他們以為,易景陽將我放在這裡,是為了讓我調養身體。

貼身侍女羅婉見我下來,忙迎上來:“夫人,早飯剛做好。”

我點頭。她也在一旁坐下,跟我一起吃。

“夫人,主人已經有一個月沒來過了噢!”她掙扎著問我。

小姑娘!又是一個被我兒子迷倒的小姑娘。

“怎麼?想他了?”我戲謔道。

她微紅了臉,卻依然振振有辭:“主人那麼優秀,我不過是崇拜他而已!”

“這屋裡小姑娘迷我兒子的多了去了,可是他什麼時候把我最親愛的羅婉也迷走了?”

小姑娘美滋滋地說:“夫人,那您看我還行嗎?”

我不得不正色道:“小屁孩,我得如實告訴你,我兒子似乎對男歡女愛沒有興趣。根據我的推斷,他還是個處的。”

小姑娘先是愣了愣,其實滿屋子五六個小姑娘都愣了愣,然後全部都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廚娘張姐走了過來,笑罵:“夫人,沒見哪個母親這麼損自己兒子的!”

“我這也不是擔心他xing取向不正常嘛!”我嚴肅道,滿屋的小姑娘頓時陷入沉思。

張姐極其有技巧的岔開話題:“不過夫人,你何時自己找個伴啊?”

我頓了頓,說:“快了。”

快了。離2026年8月7日,快了。

二十年的隱忍與孤獨,就是為了今年夏天。我將再見到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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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在這個巨大的宅子裡。宅子周圍是無邊的糙原。這裡也是禁區,最尖端的防禦系統保護著宅子,不受任何人gān擾。

世人只知道易景陽唯一的親人就是他的母親,卻沒人知道她在何處。

我坐在屋前,遠遠蹲在我腳邊的糙地上。

“遠遠”是只五歲半的蘇蘭格牧羊犬,是我寂寥生活的夥伴。它身上是金huáng色長毛,雙耳尖尖,耳朵、後腦勺、額頭卻是極jīng神的純黑色,胸腹和四足卻又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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