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那個人,到底抱有著怎樣的感情,現在已經說不清了,她只知道除了信任的崩塌,和不想連累對方的好意,還有一種模糊的情愫,讓她在想起對方時,會不由自主變得沉默。
比如這些如影隨形的日常,比如兩人一起吃過的那些美食,甚至自己想送出去的那根羽毛,她一概都不想說出來,叫別人知道。
這是獨屬於她們的秘密。
她不想讓任何人染指。
懷抱著這種心思,黎思思漸漸睡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她最後一個念頭是: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呢?
另一邊的金麟城外,木柴噼噼啪啪地燃燒著,蕭飲被綁了手腳扔在樹下,她慢慢用腿支起身體,對火堆那邊的人說話。
「師姐,你的那個小徒弟呢?」
「這與你無關。」被她叫做師姐的人面目冷峻,並不想與她多說一句。
但蕭飲卻並不在意對方的冷漠,反倒更說得起勁:「你為什麼不把名字告訴她?是不是因為你根本就不認同她?師姐,那個黎思思言語粗俗實力低下,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徒弟,人和人的價值是不同的,強者有強者的路,弱者有弱者的路,她如今能夠看清現實自尋他路,也算不枉我一番口舌吧。」
「閉嘴。」
「師姐,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敲醒了那個黎思思,你這時候還被她附著吸血呢,你說你這麼強大的實力,根本沒必要對她退讓吧?她讓你教她笛子,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你當初明明說過再也不在人前奏笛了,這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對吧?」
「不要再說了。」
「師姐,本來以前的我是不敢對你說這些話的,你以前是個很完美,很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不敢對你的決定置喙,但自從這次重逢以來,我發現你也是個普通人,會孤獨會難過,會做一些錯誤的決定,我會這麼說,完全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身份上,認真地對你提建議,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黎思思究竟是不是你太寂寞了而抓到的那根稻草……」
「我說了很多次,閉上你的嘴。」一把輕盈但鋒利的劍橫上了蕭飲的脖子,蕭飲本能地往後躲了幾寸,但仍被劃出一道不小的豁口,鮮血也汩汩流淌了出來。
她連忙縮起脖子止血,但這並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意識到師姐對自己的殺意是真實存在的。
她不敢相信:「師姐,你……」
你是真的要殺我?
她不敢問出口,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如果她沒躲,這時候一定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