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麼,猛地停下手中的動作。
要知道大佬可不止要承擔自己一個人的工作量,就算姜時時可以幫忙,可以對方的情況,恐怕也長久不得。
便冒個腦袋探向隔壁明顯大得多的工位,說道:「四千五可不夠保險,我在無盡時聽黑市玩家說,起碼要到八千才能平安通…通…通關。」
也不怪嚴天宇結巴。
人皮怪物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舒展開身體,像水藻般漂浮在游無肆與姜時時的前方,還伸出邊邊角角去摺疊紙盒包裝……
這樣的場面,真沒幾個玩家見過。
「八千?」游無肆給小妻子放好學習設備,這才看向嚴天宇,說道:「怎麼突然高了一倍那麼多?」
「唉,原因多的去了,無非老闆無良員工又太過努力。」
嚴天宇手頭上還有工,也不敢多耽誤,只留了句晚些再說,就縮回腦袋,繼續跟包裝紙盒奮鬥。
機械性的工作瞧著簡單,操作起來也不難。
就是乾的多了,不僅手累,眼睛也累。還不敢停下來,生怕今天計件太少,影響工資不說,還會影響過兩天的員工評選。
頓時間,打工人的辛酸湧上心頭。
難,太難了。
沒想到來了無盡遊戲,還得給資本主義打工,怪不得這個副本黑市里天天有人提起。
這種苦,就算是觀眾都感同身受啊!
痛苦的時間總是那麼的漫長。
嚴天宇已經麻木到腦子放空雙手卻依舊重複著包裝的動作,整個車間只剩下各種細碎的工作聲。
就連隔壁大佬坐著的工位,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傳出。
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
不知道過去多久,那一聲聲滿是鄉土風情的廣播歌曲迴蕩在工廠里。
隨著其他車間發出奔跑般的動靜。
忙碌一早上的玩家們才意識到自己終於可以停下手裡的活。
與狂奔沖向飯堂的老員工們不同,被工作摧殘一早上的玩家們皆是步伐沉重。
他們不僅要完成工作,還要多次重複檢查手上的貨有沒有出錯。
每次被扣錢,工位上的紅燈都會閃爍一次。
完成的數目暫時不清楚,但紅燈卻是閃爍了許多下。過手的物件確實多,可是被扣的次數也不少,亮得多了,連看到紅色都有些提心弔膽。
心力交瘁的玩家們連說話都不想說,屍體般面無表情的走向小飯堂。
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今天早上老員工們為什麼這麼死氣沉沉了。
上工如上墳,不外如是。
食堂里的錢三也不知道糟了什麼罪,腦門紅腫一大塊,打飯給玩家們也脾氣暴得很,嘴裡還罵罵咧咧著廠里水泥路怎麼太硬。
才剛打了兩勺菜。
就被拿著熱雞蛋的萬彩欣趕回廚房裡。
眾人也沒心思去了解發生些什麼,飢腸轆轆的他們已經分不出是副本施加的飢餓,還是本身勞動過久而產生的消耗飢餓。
除了還牢牢記得多要一勺飯外,滿心都想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