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延連續掛斷了三次,這個號碼還是鍥而不捨地給他撥打電話,每次間隔時間都沒到一秒鐘。樓延定定看了通話頁面幾秒,最終手指下移,按下了接通。
狂嘯的風聲含著重物倒地的巨響從電話之中傳來,隱隱的陰森鬼哭狼嚎聲被狂風卷碎,夾雜著尖利而詭異的笑聲,樓延似乎都可以感受到電話那端傳來的冷風與混亂,看到那端黑暗可怖的地獄景象。
果然是詭異來的電話嗎?
樓延眼中一沉,正要試探出這是什麼詭異,就聽到電話那端雜亂破碎的嘈雜聲音中,傳來了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樓延。」
樓延的心跳空了一拍。
他的手一瞬捏緊了手機。
是傅雪舟的聲音。
樓延面無表情,毫不猶豫就要掛斷通話。傅雪舟好像能猜到他想幹什麼一樣,冷淡的聲音繼續傳來,「鬼婚契熱了一下,你做了什麼?」
這句話及時讓樓延停住了動作,樓延皺起眉,不爽地道:「鬼婚契什麼時候熱了?它熱了會怎麼樣?」
「你不知道?」傅雪舟的聲音裡帶上了冷嘲意味,樓延幾乎能夠想像這個人的臉上會有多麼可惡的表情,「擁有鬼婚契的一對『夫妻』,其中一旦有人和別人進行親密接觸,身上的鬼婚契就會發燙,另一個擁有鬼婚契的人會感覺得到。」
這他媽都是什麼狗屎功能!
樓延簡直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隨即想到了不久前溫九抱住他腰部的畫面。鬼婚契如果發熱,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才熱了一下。
又是那個溫九。
兩個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傅雪舟似乎在等著樓延回答,但樓延卻沒有想回答的意思。這通電話就這麼尷尬地杵著,該掛斷也沒掛斷,該繼續交談誰他媽知道說什麼,只有傅雪舟那邊格外陰森又恐怖的背景音傳來,打破了一室沉默。
傅雪舟又去殺詭異了?
樓延漫不經心想了一下,聽到那端傳來血液飛濺的聲音後他就不想要再聽了。在樓延第二次打算掛斷電話的時候,好巧不巧,傅雪舟再次說了話。
「樓延,」傅雪舟眼也不眨地掏出眼前詭異的心臟,被鮮血濺到了俊美如神祇的臉上帶著幾分邪異,他淡淡地道,話語裡帶著令樓延格外不爽的壓迫和威脅,「在我們的鬼婚契沒有解除之前,注意好你和其他人的距離,今天鬼婚契發燙的事情不要發生第二次。我並不希望六天後我們做.愛的時候,你剛從別人床上下來,聽懂了嗎?」
樓延額角青筋繃起,他短促地笑了兩聲,故意用隨意的語氣拖長音,極盡曖昧風流地道:「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想和誰親密就和誰親密——今天我願意上誰的床、明天誰爬我的床……」
他低低笑了兩聲,聲音里隱含的挑釁和冷漠幾乎要衝到了電話那端,「傅雪舟,你管得著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