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在暴風雨下昏暗了許多, 大風灌進酒店大門, 把門吹得左右搖擺, 門外的樹群也左右搖擺,卻吹得人渾身舒服,有一種天地自由、靈魂飛翔的感覺。
樓延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好了一點,他轉頭去看傅雪舟,就見傅雪舟正側頭擰著銀髮上的水。雨打濕了傅雪舟身上的黑色運動服,讓衣服緊貼在他的身上。年輕又充滿力量的身形曲線勾勒得清清楚楚,隱隱約約的肌肉塊壘分明。風一吹,衣服瑟瑟地抖動,水珠滴落的速度更快了,在傅雪舟的腳邊積起了一灘水窪。
傅雪舟似有所覺地抬頭回望,見樓延正在看他後不由扯了扯唇,笑了一下。
樓延被笑得有些不自在,繼續冷著臉質問:「笑什麼?」
「冷嗎?」
傅雪舟跟他同一時間出聲。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又一起答道。
「不冷。」
「我笑了嗎?」
樓延嘖了一聲,率先開口:「你自己沒感覺到自己在笑嗎?」
傅雪舟搖了搖頭,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唇邊。笑容還在臉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笑了。
「你這兩天笑很多次了,」樓延哼了一聲,道,「和我在一起就那麼開心?」
傅雪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撩起眼皮和樓延對視:「很開心,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樓延因為耳朵被咬的那股氣不知不覺消散了一點點,瞥了傅雪舟一眼,「你現在也太會說話了。」
傅雪舟道:「實話。」
樓延小聲「嘶」了一下。
難道跳極寒地獄還有這個好處?把不會說話硬巴巴冷冰冰的傅雪舟都變成這樣了。
要不是確定這個傅雪舟真的是傅雪舟,他都以為傅雪舟是被人代替了。
雷雨越來越大,兩個人無聊地在酒店內部轉了轉。
這個酒店很大,看起來還是家五星級酒店。這裡應該遭遇過詭異復甦事件,大廳和走廊里還有一些斑斑點點的血跡。灰塵遍布,天花板還被撞開了一個洞,雨水和戶外的光線從洞口灑進來,淅淅瀝瀝地落在酒店內部的正中央,荒涼而又美麗。
大廳的牆壁上掛著一些酒店發展史和當地的一些有名景點的資料,樓延看完這些資料後,往身後一看,就見傅雪舟正雙手撐在欄杆上玩著手機。
手機的淡淡光芒打在傅雪舟的臉上,傅雪舟看得很專注,手指時不時動上兩下。
看什麼東西這麼認真?
樓延心中好奇,悄無聲息地靠近傅雪舟。但還沒看見手機上的東西,傅雪舟就敏銳地按滅了手機神色淡淡地回頭看他,發出了一聲代表疑問的鼻音:「嗯?」
樓延不動聲色地問:「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