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有遇到恢復的辰砂。
他的目光涼涼地追隨著兩人遠去的身影。
“若是不放心,就跟上去看看。”金紅石提議道。
辰砂欺負珀爾聽不懂他們的話,昨夜就把他們怎麼相遇,她怎麼把他打傷的事說得清楚,中間夾了不少自己的懷疑和猜測。但是金紅石卻覺得珀爾溫婉可愛,如同她軟乎乎的外表一樣無害而可人。況且,她若真是月人那裡派來的,她大可不必救辰砂,直接把他帶上月球就是了。
辰砂也不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搖了搖頭。但看到珀爾對著磷葉石那樣微笑,總讓他不自在,下意識跟上了一步。
“我去跟老師報告一下。”辰砂欲蓋彌彰地回頭解釋。
金紅石聳了聳肩,他又沒有說什麼。
辰砂小跑跟在兩人後面,離了一個身子的距離才站定慢慢地跟著他們走。
珀爾特意轉過身對他微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就像是刻度尺量過的那樣,親切度以及魅力值都把握在讓人無法抗拒的距離。辰砂卻是見過珀爾張揚肆意的笑容,那個時候她的眼睛亮著光彩,和現在那種波瀾不驚的眼神一點也不一樣。
磷葉石見辰砂目光如冰,知道他向來不親近其他人,但是他多少還是有點害怕這麼沒有溫度的辰砂。見他一直跟著,怕被罵,磷葉石還是趕快領珀爾去見老師吧。
大廳正中站著一位挺拔如松,氣勢如虹的男人。他身姿高大,黑色的袈裟沉澱著不動如山的威嚴。他是一個極為俊美的男人,堅毅的側臉如同能工巧匠雕琢而出的完美雕塑那邊冷峻分明。然而他與人對視的目光卻是極為柔和,飽含從容與寬恕,如同天邊讓人忍不住對其伸手的雲彩,明知道遙遠卻想靠近。
“老師。”磷葉石假裝看不到老師因為他遲到而皺起的眉頭。
珀爾在心中琢磨著老師的發音,這就是美人之國“王”的發音嗎?
磷葉石拉著珀爾站在老師的面前,介紹道:“這是我們新來的客人,金紅石說她救了辰砂。”
金剛老師存活於世長達數千年,他見證過無數生命的誕生與隕落,對眼前特殊體質的人形有著猜測。但是安多米拉比利斯的族民是從來不與寶石之國的人有所來往,所以她是為什麼而來。
珀爾對著老師行了禮。那種禮儀姿態從未見過,卻有著不可思議的美感,後來磷葉石才知道這種姿態叫做優雅莊重。那是他們安多米拉比利斯貴族的禮儀,珀爾一家自海中國度誕生開始便是以“護王使”的身份當任著海中貴族。哪怕是被月人逼得生死一線,存亡攸關,刻在骨子裡的貴族意識都沒有絲毫放棄過。
“老師。”
珀爾學著磷葉石的發音,不同於磷葉石的聲音,她的吐字如同歌唱一般,令人側目。然而下一秒她說的話大家都陷入了面面相覷的局面。
……她在說什麼,誰能翻譯一下。
“如果她是有要事而來,還是能溝通比較好。”金剛說道。
“那我來教!”磷葉石自告奮勇地舉手。
金剛卻看著從一開始進廳就奉行沉默如金準則的辰砂欲言又止。辰砂向來是心細又善良的人,這個客人救了他,他一定很想報恩。更何況,辰砂一個人獨處太久就容易鑽牛角尖,夜間工作又讓他完全脫離了和其他寶石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軌道,只會讓他更加孤獨。
這樣想著,答案就不言可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