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雙眼睛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變得更加幽深且壓抑,那裡面情、潮、涌動,再難自抑。
她站在院中,將蠟燭放到石桌上,坐下。
單手扶腮,抬頭看著星星,暗自出神。
不知他在做些什麼,睡了沒有。
身後的房頂上,身穿墨色長袍的男子長腿微屈坐在屋頂,後背半靠著屋脊,手裡拿著酒壺,靜靜地看著少女的背影。
黑髮被簡單地束在腦後,微風拂過,髮絲飛舞,整個人愈發的冷淡疏離,孑然獨立。
這麼多年,他看的最多的便是她的背影。
每每午夜夢回,那背影都是他最珍惜的畫面。
可從來沒有哪一次比此刻更想占有她,這種念頭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心,無比強烈,甚至瘋狂。想讓她只看到自己,想讓她對著他笑,想讓這天下所有傷害她的人消失。
可她越是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就愈發膽怯,不敢僭越。
心中的猛獸就快要失控,可理智告訴他要忍耐克制。
黑暗中兩個人,靜默無言,誰也沒有發出聲響。
突然,月苓似有所感,鬼使神差般地朝身後的房頂看去,黑暗的夜色里,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坐在房頂上,面容看不真切,但身形卻很熟悉。
月苓的呼吸一滯。
這感覺很奇怪,那一瞬間她竟不覺得害怕,她眯著眼睛,努力地分辨那人的身影。陸修涼卻毫不費力地看清了她的樣子,許是酒意上了頭,此刻看著她嬌憨的樣子,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月苓手指捏著披風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輕聲詢問,“何人在那?”
心卻劇烈地躁動著,渾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沸騰了起來。黑夜寂靜而隱秘,壓抑的聲音平添了一種刺激,她居然十分喜歡這種感覺。
陸修涼微微勾起嘴角,心想她可真是膽大,也不怕他是歹人。那晚好像也是如此,陸修涼皺了皺眉,她的警惕性竟如此差嗎?
無人答話,她有些生氣。這人是膽小鬼嗎?一次兩次偷偷來看她,被發現了還縮著頭不敢出聲。
她站起身,對著他的方向,“為何不敢說話?”
陸修涼聽出了她的不悅,更覺得可愛,眼看佳人就要惱怒,拎著酒壺輕身一越到了她面前。
就這樣低頭,借著朦朧的月光專注看著她。
“將軍為何在此?”
“路過。”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香,月苓低頭便看到了他手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