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涼大驚失色,差點一躍而起,磕磕巴巴道:“你、你……做什麼……”
月苓沒理他。
她穿的多,解開了外袍,裡面還有件純棉的衣裙,她將上衣的衣擺拉出,手下用力,撕扯下一大段布料,又默不作聲將衣裳系了回去。
挽起外衣的袖子,露出了乾淨的裡衣,她捏著袖口,用手腕處的衣料小心翼翼地給他清理了手掌周圍的血跡。
潔白無暇的寢衣被鮮血染紅,她擦得認真,他看得溫柔。
男人喉結輕滾,沉聲道:“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他暗黑的眸子中滿是柔情,心中喟嘆,得此關懷,此生足矣。
月苓毫不在意,“嗯。”
擦拭乾淨,她將布料輕輕纏繞著他的傷口,動作輕得像是對待稀世珍寶,鼻音漸濃,“我包的不好,疼就告訴我。”
見她又落了淚,他抬起手溫柔地為她拭去。
淡淡笑了,笑得滿足,“不疼。”
只要不是傷在你身上的,便都不疼。
那年的黃昏,也是如今日一樣的場景。她專注地包紮,他靜靜地看著。
“謝謝。”這句謝,終是說出來了。
月苓輕哼了一聲,嬌態盡顯。
她把他的手包成了一隻豬蹄,要多醜有多醜,翻來覆去看了看,嫌棄地撇了撇嘴。
陸修涼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寵溺道:“好看。”
月苓認真看著回望他,一字一頓:“若是你以後受傷了再想瞞我,我就永遠都不再理你了,永遠。”
雖是威脅的話,但他卻心情熨帖,“好。”
“你這樣,我心疼。”
陸修涼呼吸一滯,心中划過一股暖流。
這間破廟的窗戶有一扇已經損毀,一陣狂風颳過,月苓渾身抖了抖。
男人臉色沉了下去,飛快地起身去找尋起火用的東西。
月苓覺得有些睏倦,抱著膝看著他忙來忙去。
雙臂安分地放在膝蓋上,頭漸漸變重,不多時便睡著了。
意識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隱約看到他挨著自己坐著。
火燒的很旺,很暖和。
迷迷糊糊睜開眼,偏頭就對上了他充滿愛意的眸子,不自覺就看入了神。
他的臉可真好看,身材也好。
她頭枕著胳膊,偏著腦袋盯了他許久,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他。
“將軍。”突然輕聲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