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行,若是不能再為人所用,那便與死了也沒什麼兩樣。
刀疤男剛想開口,小二擺擺手,“罷了,你等會跟大哥交代吧。大哥剛歇下,我這就把他叫來。”
古董店的掌柜是白虎堂中的一個小頭目,手下有百十來號人。他也是幫中為數不多會些醫術的,誰有點傷都是由他來看。
小二叫了掌柜來,又去拿了些乾淨的衣物。
掌柜見他們這情形,便知他的猜想成了真。
他默不作聲先為少年診了脈,確定並無大礙,又幫刀疤男看傷。
刀疤男忍著疼,渾身肌肉繃得緊緊的,咬著牙:“大哥,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掌柜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老三啊,臨行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量力而行,你不聽我的話啊。”
刀疤男也十分後悔,他哪知道那個看似斯文的公子功力竟是如此深不可測。
將鬢邊垂下的濕透的頭髮一把撥到腦後,掌柜手下用力,疼得他齜牙咧嘴。
含糊道:“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那位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掌柜手下麻利,寫著藥方,“我不能告知於你他的真實身份,你只需知道,他是個堂主在他面前都要低聲下氣說話的人物。”
刀疤男狠狠怔在原地。
他這竟是惹了個活閻王,能保住這條小命實乃萬幸。
掌柜邊寫邊小聲嘟囔:“公子手下留情了,這也就是他三成功力。”
刀疤男沒吱聲,呆呆地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掌柜將藥方往前一推,站起身,“按照這兩張藥方去抓藥,每日早晚堅持服用。你的傷還要外塗,也是一日兩次,可別忘了。”
刀疤男尋聲望過去,他看到掌柜走到門口,又轉回頭對他說:“下次不走運再見到,記得離得遠遠的。”
……
陸修涼回了府,獨自一人坐在屋裡,他看著右手,久久出神。
呆看了許久,左手捂住眼睛,慢慢笑開了。
愉悅感蔓延全身,笑意長久地掛在嘴角。
低沉的笑聲在屋中迴蕩,悅耳又纏綿。
手鬆開眼睛,眼眶竟紅紅的。抬手觸了觸唇,眼裡的愛意綿綿不絕傾灑出來。
他反覆回味著,回味著唇上的溫度,那上面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清香,一時間竟後悔剛剛離開時沒有再一親芳澤。
從來不知,這滋味會讓人上癮,比烈酒更甚。
一想到會有許久都見不到她,這心裡便同百爪撓心般,讓人不安寧。
從前看著這屋子,覺得一個人清淨,但此刻他卻覺得缺了點什麼,若是她在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