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月苓艱難地睜著紅腫的眼睛,眼神飄忽,這才覺得不好意思。
她任由他幫自己擦臉,支吾半天說不出話。
陸修涼淡淡道:“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守寡了。”
“你胡說什麼呢!”
這男人怎麼能咒自己呢!
“為夫錯了,阿苓莫要生氣。”陸修涼認真地看著她,屈起手指颳了刮她的鼻頭,“與我說說,為何哭?”
月苓垂下眸子,為何哭……
上一世直到她死了,姚家人才被他一一斬殺,再之後他也隨她而去。
這一世姚家在一切平靜的時候敗了,她知道,這是她夫君精心謀劃的結果。這是最好的結果,他們都還好好的。
可這些話要如何開口呢?難道要讓她說:我死過一次,我曾被人暗算,又在愛上你的時候自盡,你也與我一同死了?
這說不出口,更何況,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來誰會信呢?
陸修涼將她的神情變化都看在了眼裡。
她有事情瞞著,她在掙扎。
他突然想起里剛回京時,那夜偷入她的閨房,她抓著他,也哭過。
他曾問過,她也答了。
她說因為早就猜到了翻窗之人是他,因為想他,因為愛他,因為終於見到了他,既開心又委屈。
陸修涼信了,但總覺得那不是全部。
“夫君,我一直很懼怕姚家。”
“我知道他們有多可怕多殘忍,我擔心姚震會針對我們。”
“正因為你會護著我,我才擔心你會因為我而衝動,那樣可能就中了他們的陰謀。我怕我們會再分開……怕極了。今日,一切終於塵埃落定,我才真的鬆了口氣。”
她埋在他的脖頸處,說了很多很多,陸修涼靜靜地聽著,認真地將她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裡。
月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許是哭得太累了,靠在他的懷裡,漸漸沒了聲響。
陸修涼抿著唇,將人輕輕放倒,拉過一旁的毯子給她蓋上。
自從上次在書房有過一次以後,他便往這書房中添了一些她的衣物和被褥。
男人脫了靴子,半躺在她身邊。
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俯低身體,印上虔誠的一吻。
她剛剛說,再分開。
這是何意。
他們從前未曾在一起過,他待在西南十年,這中間從未回來過,為何要用‘再’。
這中間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陸修涼把頭埋進了她的肩膀,眼中划過冷厲,也許他該去天牢和姚震聊一聊。
至於她是否真的隱瞞了何事,那不重要,只要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其餘諸事他都可以當作不知道。
只要她愛他,就夠了。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