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端坐在龍椅上,緘默不語,面色陰沉。
袁坦心中輕嘆,謝貴妃這樁病當真是生在了皇上的心坎上。這三年來,他查遍了所有的古方,用盡了世間罕見的藥材,可如今看來,卻是收效甚微。
“朕知道了,你繼續按著方子抓藥便是。還有……”蕭淮微頓,“仔細些,不要讓娘娘察覺了。”
袁坦躬身,“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偌大的御書房裡,蕭淮獨坐在龍椅上,面前的奏摺堆積如山,龍涎香靜靜燃著。他閉了閉眼,腦海中出現的卻是朝華宮窗前的那道纖瘦的剪影,隔著一道窗子,他似乎都能感知到她的情緒。
謝凝,過得並不好。
她的囂張、胡鬧、任性妄為,不過是她掩在人前的假象。掩住了她一顆熱騰騰的赤子之心,也掩住了他們之間數十年的情誼。
是不是他錯了?他不該為了一己私慾,就折了她的翅膀,將她困在這一方宮禁之中。
蕭淮闔著眼,垂在身側的手卻捏成了拳。可想要放手,卻又談何容易。
“夜三。”
一道黑影輕飄飄落在殿前,躬身行禮。
“去把洝九那個老東西給朕找回來。”
黑衣人一禮,又在悄無無聲的消失在龍案前。
——
蕭淮說忙完手中的事情就過來,誰知不過兩個時辰,就來了。來的時候,不但帶著貼身的元寶,還帶來了一群小太監。小太監魚貫而入,有的捧著筆洗硯台,有的端著茶碗杯盞,有的揣著好些本書,更多的則是被一摞又摞的奏摺遮住了眉眼……
謝昭昭靠在床邊,像是見鬼了一樣的看著這些小太監,這這哪裡是來看人?分明就是一副要搬家的架勢。
“皇上這是……”謝昭昭忍不住開口詢問。
蕭淮走至她面前,瞧著她臉色似是好了些,不復之前那般白,才點點頭,解釋道:“兩邊來回跑,麻煩。”
謝昭昭:誒?
“最近沒什麼大事,朕就在朝華宮處理朝政,剛好也能陪著你。”
謝昭昭:……
合著還真是搬家。
可這麼一來,蕭淮是不麻煩了,謝昭昭卻頭大。這豈不是要天天面對這個男人?時不時的演演戲還成,這從早到晚待在一處……謝昭昭打心裡不願意。
“皇上……”謝昭昭頓了頓,抬眼小心去瞅蕭淮,“禮部方才來了人,兄長說小妹最近染了風寒……芮兒自小和臣妾一起長大,眼看著就要及笄,臣妾這個做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