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昭昭看來,蕭淮還算是個不錯的皇帝。這事情,她哥哥都看如此明白,蕭淮沒道理不清楚。除非,是有什麼不得已的難處……
“你可知燕州刺史是何人?”
謝昭昭搖頭。
“先帝年輕的時候,也曾封過一位上將軍。當時西域十二州聯合出兵大周,上將軍管行為守玉陽關,戰到只剩一兵一卒,等待援軍到了的時候,管將軍和夫人已經以身殉國。整個管家,只留下一個不足三歲的幼子,便是如今的燕州刺史,管良玉。”
管良玉?
說起燕州刺史,謝昭昭不清楚,可管良玉這個名字,她卻是有印象的。如果沒記錯,寧妃的姐姐,便是嫁了位姓管的大人。
“就算是忠臣之後,便能不顧百姓死活了嗎?”謝昭昭不解,老子為國戰死,兒子就能盤剝百姓了嗎?這是哪門子的狗屁道理!
謝執有些微訝,皇上不動管良玉,這其中的是非曲直,朝廷大多的官員心中都清楚。可謝昭昭的這一問,也極為在理,忠臣之後,便能不顧百姓死活了嗎?
“哥哥……”見謝執不說話,謝昭昭開口喊他。
謝執回過神,看著面前眸光清澈的女子,心中欣慰,卻也慚愧。枉他們為官這些年,只知道朝政一道,並不是非黑即白,管良玉雖然不是個好官,可管家一門忠烈,這根獨苗不能擅動;謝家在朝多年,也深諳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燕州刺史,換誰坐上那個位置,都難免貪腐,管良玉已經算是收斂的了。
可這些,都不是接口,身為父母官,解百姓疾苦,才是本分。可似乎所有人,都將這最樸素的道理忽略了。
“你說的對,忠臣之後,不是免死金牌。哥哥回去之後,便同父親商議此事,魚肉百姓的官員,絕對不能姑息。”
謝昭昭眨眨眼,她其實沒有那麼崇高的,她就是隨口一問,沒想過要動管家的……可還沒等她辯白,謝執又繼續說道,“其實西北並非真的是貧瘠之地,我曾遊歷過燕州一帶,元瀾江北岸也有土壤肥沃,適宜耕種之地,只地處偏僻,人煙稀少,加上往來物資不便,始終沒有百姓願意遷移過去。”
“那朝廷呢?就沒有什麼嘉獎之策嗎?比如若是可舉家遷移者,可得耕地數倍,抑或子女可入官學?窮苦人家,應該總有人願意吧?”
謝執卻搖頭,“大周百姓守舊故土難離,想讓他們居家遷移,談何容易。以往朝廷也出過嘉獎之策,不過你說的入官學,倒是可以考慮。”
得了褒獎,謝昭昭心中有些得意,可再對上謝執審視的目光,她又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以往我看話本子,總要被爹爹念,可哥哥如今也看到了,這入官學的計策,便是我在話本子上看到的。”
“話本子上還講這些?”謝執有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