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不緊不慢,但是莫名的,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沈芳凝一頓,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猩紅褪下,她緩緩坐下身去。
這邊,梁爾爾不知沈芳凝的片刻之間經歷了什麼,她抿了口茶,端坐身體。
茶喝多了嘴裡有些寡淡,梁爾爾低頭掃了一眼桌上的佳肴。
“唉?”
竟然有酥糖。
這倒是稀罕,梁爾爾拿起一塊,放在嘴裡,跟她上次在大街上聞見的酥糖甜味兒,一模一樣。
梁爾爾心道,初三真是有心了。
不對……初三不負責後廚啊。
梁爾爾又吃了一塊酥糖,很甜很酥,於是她將剎那間生出的疑問,拋在了腦後。
宴會慢慢接近了尾聲,梁爾爾吃了半盤酥糖,嗓子有些起膩,但是心滿意足。總算總算啊,把這個七夕應付過去了。
“今晚有穿針乞巧的比賽嗎?”就在梁爾爾想要提前離席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來。
眾人紛紛看過去。
開口的,是沈芳凝。
她這話,是衝著梁爾爾說的。
梁爾爾停住腳步,說道:“今年從簡。”
“那真是可惜了。”沈芳凝道,“我私底下,聯繫了好久呢。”
“明年吧。”梁爾爾說道。
沈芳凝道:“不然這樣吧,我給眾位表演一下,如何?”
梁爾爾微微眯起眼,不知道沈芳凝打得什麼主意。
她在學堂待了那麼久,很清楚沈芳凝這種大家閨秀,她們自詡高貴,怎麼會想要當場表演呢?這個是有失身份的啊。
但是,沈芳凝既然說出來了,梁爾爾也不好駁回去。她也想看看,沈芳凝到底要玩兒什麼把戲。
“給沈小姐準備針線。”梁爾爾說。
沈芳凝站在宴會終於,身後站著她的丫鬟,她的眼前是一張方桌,放桌上放著一圈五彩線,還有一排密密麻麻的針。
眾人紛紛看著她,等著她表演她苦練的穿針絕技,那眼神,像是在等著一個戲子開嗓。
沈芳凝緩緩拿起一根針來,但是遲遲不穿線。
多虧在座的是皇室宗親,不是市井百姓,不然,早就有人嚷嚷起鬨起來,怎麼還不開始啊!?
宗親畢竟是宗親,一個個教養都不錯,沈芳凝不動,他們也不催。
但是,總有些人是耐性差的,不由提醒了一句:“沈小姐,還不開始嗎?”
沈芳凝聽見動靜,緩緩抬起頭,手沒動,目光卻是直直地看向梁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