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發現嚴澤去世的那天,已經三十多歲的嚴微月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根本就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接下來就成日都恍恍惚惚的,食不下咽,睡也睡不安穩,連她一向來都很重視的學校里的工作也無法順利完成,直接就休假了一陣子。
後來也是在嚴微月的丈夫、孩子們的努力之下,她才漸漸的走了出來。
可想而知,嚴澤對嚴微月的這一生究竟有著多大的影響。
楊碧靈這次突然住院,三個孩子當中平時與她的關係最為冷淡的嚴微月,同樣地也著急緊張了起來,想必對方也是不想再次經歷親人去世這種事情了吧。
看看,對方是是真的原諒她當年的所做所為,真的將她當成親人來看待了。
那麼她之前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也算是值得了。
耐心地伺候楊碧靈吃完了這頓晚飯,嚴微月又在醫院裡待上了一陣子,直到天色已經暗了,家裡也快要開飯了,她這才和對方打了聲招呼之後,離開了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醫院。
嚴微月站在醫院樓下,等她的丈夫開車過來接她。
對方是她念碩士時候的一位師兄,之前她一直沉醉於學習和研究,根本就無心談戀愛,一點都不開竅,最後還是這位師兄一直都不肯放棄地追了她整整兩年,兩人這才成功地在一起,後來順利地結婚,沒過幾年就就生下了一位頗得嚴澤喜愛的孩子。
“媽,把你今天發的工資都給我,你相信我,我今晚一定能用它把之前輸的錢都重新贏回來的。”一位邋遢的中年男子拉扯著他身邊的一位環衛工。
身穿環衛工服的兩鬢斑白的女人不信,堅持不肯,連忙後退:“你給我放手,你爸都被你給活生生地給氣死了,你還有臉來騷擾我?贏回來?說的倒是容易,最後還不是會被你給輸掉!”
正拿著手機看起郵箱裡的郵件的嚴微月,突然就聽到了這對母子之間的談話,現在還不小心地被正在後退的對方給撞了一下。
有些不滿地擰擰眉,嚴微月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對方的臉看上去有些熟悉,然而她卻怎麼都想不出對方究竟是何人。
這名環衛工雖然撞了人,然而一向來都很潑辣的她剛想倒打一耙,抬頭卻發現對方這一身穿著打扮,根本就不是她這名小小的農村婦女可以得罪的,立刻就變了臉色直接走遠了,生怕對方會因此而找她麻煩。
嚴微月還是沒有想到對方為什麼會讓她感到有些熟悉,結果還沒等她想出個結果,她的愛人終於開著車趕到了她身邊。
“怎麼了?”等到她終於上了副駕駛座後,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擰著眉的嚴微月。
嚴微月搖了搖頭,直接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反而說:“我們快點回家吧,小晉他應該已經放假回家了。”
她不知道的是,剛才那位落荒而逃的環衛工,正是她小的時候一直害怕著的,對她很兇的二嬸。
兩人這次的相遇只能稱得上是巧合,畢竟自從嚴澤帶著她離開嚴家之後,雙方就徹底的斷絕了聯繫,再無瓜葛,所以嚴微月剛才認不出對方來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