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一聽這話,險些沒背過去!這不就是賀蓮房甫出佛堂的時候,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麼?如今竟全被反送了回來!她當真是小看了這個賀蓮房!她與她那個娘一樣,都是個賤人!該殺千刀的賤人!可心裡恨得跟什麼似的,表面上也仍然是一副溫婉良恭的神情:「不必勞煩陸媽媽了,我叫手邊的丫鬟去喚便可。」
「怕是二夫人身邊的丫鬟並不識得新府醫呢。」
「新府醫?」上官氏驚呼,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失態,連忙清清嗓子,裝腔作勢問道:「什麼新府醫?原本的府醫不是好好的麼?為何要換新的?」
「是這樣的,鑑於潛兒中毒一事,爹爹說前府醫醫術不精,便將其遣退了,如今府里新來的府醫,是太醫院的老太醫了,若不是爹爹同他交好,怕是請不來呢。」也就是說,賀紅妝有病最好,若是沒病,上官氏也找不到人和她串通了!
前府醫是上官氏的人,這一點賀蓮房清楚得很。府內眾人,難免會有個頭疼發熱,若是府醫不良,無疑是個極大的隱患。她將此事與賀勵說了,賀勵當時便修書一封命人送給賦閒在家的老太醫,幸而這位老太醫無兒無女孤獨一人,又與賀勵是忘年交,兩人交情極深,否則怕也是請不來的。
上官氏慌了,賀紅妝哪裡有什麼鬱結,被毀名節的不是她,心有不甘的也不是她,除了因為被禁足而有些許怨懟以外,賀紅妝好得很!倒是賀綠意,回到院子後便又摔東西又破口大罵,怪這個怪那個的,真是讓她這個做娘的操碎了心:「這、這怎麼好呢?其實紅妝的病根本不嚴重,我瞧她可能只是想我這個做娘的在身邊陪著她,所以才使了小性子……」
陸媽媽笑道:「也是二夫人您疼愛女兒,這日後有小姐掌事,您也就有多些時間陪伴三小姐跟四小姐了。」
「陸媽媽說得是,呵呵……」面上帶笑,心裡卻恨極了賀蓮房。若不是她,自己還是大學士府的掌權人,甚至馬上就要扶正了!如今鬧了那種醜聞,想扶正是不可能的了,她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一切又要重頭來過!
便是上官氏再能忍,眼中也不由得透出一絲怨毒之色,但賀蓮房卻渾然不覺,只是淺笑:「既是如此,二夫人還是早些回去陪伴三妹吧,這裡的事情也不好再麻煩二夫人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