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蓮房難得俏皮地聳聳肩:「我可不急呀,外祖母您若對爹爹有意見,那日後慢慢罰他也就是了,可明兒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兒個動怒可不太好呀。等過了年,您可得好好罰一罰爹爹,否則我跟回兒潛兒都不依。爹爹,您沒意見吧?」
賀勵苦笑,他哪裡敢有意見:「但憑岳母責罰。」
老太君聽了,心裡這才舒坦。她也不是真要罰賀勵,畢竟對方可是正一品的大官,人品又是沒得說的,她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當下道:「好好好,外祖母都聽你的。今兒就算是家宴,以前的舊事,咱們都不談,只往前看。」
於是一行人坐在前廳便聊了起來,賀勵便將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又跟岳父一家子說了一遍,直聽得四個年輕侄兒火氣沖天,恨不得衝到學士府去將那想毀了他們表妹名聲的惡婦給宰了!再後來聽到賀蘭潛被人下毒,賀蓮房曾被上官氏踢了一腳的時候,靖國公與老太君怒不可遏,賀茉回與賀蘭潛也說了這三年間上官氏暗地裡給他們使的絆子,讓他們屢屢有苦說不出,偏生府中下人們還以為是他們對待上官氏不好,直把藍家人氣得七竅生煙!
「……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兒了,現在二夫人只是個姨娘,兩個庶妹又都被禁足,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賀茉回說。
「勵兒,你怎麼如此糊塗!」靖國公忍不住沉聲斥責。「你身為人父,若是做不到保護兒女,又如何能成為國之棟樑?將三個孩子丟下三年,你這可是為人父應做的?!」
賀勵認錯:「小婿知錯。這上官氏,是母親用了那種手段逼我納的,當初她是無辜的,我便是再惱母親,也無法將怒氣都撒到她身上。而這些年她也一直都表現的非常安分守己,直到三年前,我離府,她全面接管了學士府,母親還在給我的信中對她多加誇讚,我便以為她善待了我的兒女,若不是潛兒中毒,蓮兒來相國寺,我怕是永遠都想不到,這個我以為溫婉善良的女子,其實是個心思歹毒的惡婦!」
「既是如此,姑父您為何不休了她?留那樣的女子在府中,豈不是讓表弟妹們處於危險之中嗎?這上官氏不過是個姨娘,嚴格說起來,只是奴婢,不算主子,難道您要休了她,還得昭告天下不成?」藍晨不解地問,他是非常喜歡那個美麗又有才華的姑姑的,可惜對方紅顏薄命,所以對於毀滅了姑姑與姑父這樁姻緣的徐氏與上官氏,他充滿了厭惡。
賀蓮房輕聲道:「是我不讓爹爹休了她的。二夫人雖然為人陰險,但表面功夫卻做的十分周到,迄今為止,她未曾犯過七出中任意一條,更是沒有任何把柄在我們手中。更何況,這些年她一直掌管學士府,在外人眼中,她是非常賢惠能幹的女子,若是將她休了,爹爹的名聲定會因此受損。萬一有不軌之人以此為本上書彈劾,那就麻煩了。」
「沒有證據?那個叫德子的小廝不是還在府中麼?還有你院子裡叫東香的丫鬟,這還不夠?」藍晌劍眉微蹙,「如今這兩人都已招認,這毒就是上官氏命人下的,難道還不足以將她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