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東香處置了麼?」
「回小姐,已經讓牙行的人帶走了。」瑟詞恭敬回答,「可……德子該如何處置?便一直關在柴房嗎?」
「嗯……先讓他在府里做些粗使活計吧,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說。」賀蓮房有些倦怠,神情也怏怏的,琴詩邊伺候她更衣拆發,邊小聲道:「小姐,留德子在府里能成麼?他都敢對大少爺下一次手了,難道不會下第二次?」
「原本是想要將東香留在府中的,畢竟不給二夫人一個安插眼線的機會不好,與其讓她日後想方設法往我這塞人,不如我將東香留下來。只可惜這丫頭是個蠢的,不能留她在院子裡,也只好留著德子了。」能不能派上用場不知道,但就憑德子曾經對潛兒下毒,上官氏見他們沒能找到證據,一定會再跟德子接觸。到時候是若是差使德子做事自然是好,若是想要滅口……無論如何,總能抓到把柄就是了。
「好了琴詩,讓小姐好好休息,莫要再擾她。」陸媽媽壓低了聲音。
琴詩連忙給賀蓮房蓋好被子,然後悄悄退了出去,步履放輕,不敢驚擾賀蓮房。
第二日,為了參加這元宵花會,賀蓮房早早便起來梳妝打扮。因為她尚未及笄,所以並不用盛裝出席,只要比往日穿的稍隆重些即可。她向來喜愛素淡的顏色,今日也不例外,只一襲簡單的鵝黃襦裙,外罩織錦皮毛斗篷,大大的兜帽蓋住如玉的小臉,懷揣一個小手爐。頭上的首飾也並不多,挽了個墮馬髻,綴以細碎的珍珠網狀流蘇,斜斜插了根步搖,顯得格外清雅端莊。
今日是進宮,所以不宜帶太多下人,是以賀蓮房只帶了心思玲瓏機敏的琴詩,賀府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賀蘭潛已經在等候,賀茉回卻還未出來。
這元宵花會,各家閨秀爭相鬥艷,便是公子哥兒,都比往日更注重外表。賀蘭潛本就生得粉雕玉琢,他年紀小,又加上近日習武,在靖國公府幾個糙漢子表哥的薰陶下,更是覺得男兒應該不拘小節,所以和平日打扮並無不同。此時見賀蓮房出現了,連忙迎上前來:「大姐,你今兒個可真好看。」
「你倒是會說話,嘴巴是抹了蜜不成?」賀蓮房笑著擰了擰弟弟的鼻尖兒,向下去握他的手,果然很冷。蛾眉頓時蹙起:「怎地不帶手爐?」鳳眼一挑,看向他身旁站著的小廝。
這小廝是新入府沒多久的,見大小姐以眼神詢問,連忙跪下:「回大小姐,小的磨破了嘴皮子大少爺都不肯帶手爐。」心裡忐忑,不知自己會不會受罰。
賀蘭潛忙道:「大姐,我是男人,男人哪有帶手爐的?那日爹爹擺宴,最後來咱們府上的青王爺,可只穿了件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