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只是個普通的父親,他只是想在自己臨死前,為兒子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幫他洗掉身上的屈辱與罪孽,換他新生。
祁玉河原本真的是打算就此改過的,可當他得到賀蓮房與青王定下婚約的消息後,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非常非常難看,難看的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賀蓮房,那是曾經屬於他跟祁懷旭的獵物。即便祁懷旭已經死了,祁玉河也仍然牢記賀蓮房是他獵物這一點。雖然他不會再動手,但這不代表他能容忍,曾經的獵物搖身一變,不僅身份高貴,還要成為他未來的皇嬸!
祁玉河的心思,又開始慢慢涌動起來。
就好像水滴石穿,每天一點點,慢慢地累積,量變引起質變,罪惡的心思又重新露頭。隨著賀蓮房的消息越來越多,祁玉河也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
被賀蓮房拒絕的聶芒,自小心高氣傲,是信陽候府的驕傲,曾幾何時,這世上有女子敢拒絕於他?他感到了深深的憤怒,倘若當時賀蓮房滿口謙讓,說她配不上他,興許聶芒心裡還會好受些,可對方連考慮都沒有,就義無反顧的表示了拒絕,聶芒一點都不高興。他覺得自己被輕視和忽略了,而這恰恰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即使在燕涼這段日子沒有實權,他也依然深受燕涼眾多名門千金的青睞,她們有很多人甚至為了能見上他一面,會特意坐自家的馬車出門,然後裝作馬車壞掉或是什麼招數,只求他能為她們短暫停留。
聶芒雖然不喜歡燕涼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但不代表他不享受這種追捧與愛慕。這世上不僅女子虛榮心重,男子亦然。賀蓮房的冷淡強烈地打擊到了聶芒的自信心,當然,他不會覺得是自己魅力不夠,反倒認為是賀蓮房不識好歹。他一名年輕有為的將軍,主動開口向她求親,即便她不答應,心裡也應該是狂喜和得意的,怎麼能是那天那樣平淡無波的表情呢?
越是回想那日發生的事情,聶芒就越是膈應,總覺得心裡頭有些什麼東西在堵塞著,叫他難受的要命。
聶娉婷自然看穿了自家兄長的不對勁兒,她先是溫柔的詢問:「大哥,你這幾日是怎麼了?我瞧你心情似乎不大好呀?」
聶芒被妹妹這麼一問,如何捨得叫她傷心,忙笑道:「沒事,只是偶爾失神罷了。」
「……是因為那日在公主府,平原公主惹得大哥不高興了嗎?」聶娉婷眨巴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聶芒,看得他的心溫軟一片,恨不得能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好好安慰一番。「大哥不要生氣了,公主不幫我,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晨哥哥是她的親表哥呀,靖國公府與我們信陽候府又是世代交惡,這也是難免的。」
對於聶娉婷的逆來順受,聶芒皺起眉頭。他們聶家的女兒,比公主還要珍貴,賀蓮房一隻假鳳凰,有什麼資格在他們面前大放厥詞?只是這相反聶芒並沒有在聶娉婷面前說出來,他柔聲安慰道:「她幫不幫忙都無所謂,本來咱們也不需要她來幫忙。她願意出手,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她不願意,難道咱們還能強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