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賀蓮房其實很像,但仍然有不同的地方。賀蓮房雖然如她一般無情,卻仍然有需要守護的對象,而聶娉婷——完全沒有。她唯一的目標便是能夠實現自己的抱負,除了身為女子這一點束縛著她之外,沒有任何能讓她感到扼腕或是氣結的地方。即使她在賀蓮房面前一直表現的很溫順謙恭,但賀蓮房知道,對方若是拼盡全力一搏,自己便是能死,至少也得去掉半條命。
她們的根基都還不穩。所以,是的,將來的某一天,也許她們會完全地站到彼此的對立面上去,但現在,不會。
「信陽候想必很快便要回京了吧?」賀蓮房問。
聶娉婷狀似不經意地回答道:「正是,父親飛鴿傳書來消息,大概再要半個月左右便能回到燕涼了。他在這裡折了兩個兒子,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觀,再找其他兒子回來處理的。」果斷兇狠的聶倉,沉穩冷靜的聶芒,兩人竟紛紛斷送在燕涼城,惟獨一個一根筋的聶航得以保全,想也知道信陽候此刻會是什麼心情了。
他們信陽候府,之所以能夠屹立百年不倒,靠的是什麼?那便是子嗣!有能力、有出息、有志氣的子嗣!而聶家年輕一輩中,就屬信陽候的幾個兒子最為出色。他們不僅生得一副好樣貌,且個個能力過人,皆非池中物,是他們撐起了信陽候府這棵參天大樹。可如若根基動搖了,再高大的樹也會有倒塌的一天。
信陽候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即使知道自己離開邊疆,有可能生出變故,也依然選擇了回京。失去軍隊或是軍心,和家族覆滅比起來,可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本宮倒是想見見聶小姐的其他幾位兄長呢。」賀蓮房若有所指地道。「仔細想想,當真是叫人奇怪,明明都是聶家男兒,可幾位將軍的性子卻是實打實的不同,本宮覺得很有意思。」
聶娉婷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幾位兄長並非同母所出,性子有不同也在很正常的。公主,若是公主不介意,我想知道,我大哥和二哥,他們可還安好?」雖然哥哥們堵了她的路,聶娉婷心裡也的確是想要好好教訓他們一次,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他們的命。雖然他們每個人都有著極其強烈的控制欲,但他們也是真心實意地疼愛著聶娉婷,這一點聶娉婷也看得出來。她的確想要達到自己的目標,但這並不代表她會選擇以家族兄長的性命來做代價。
賀蓮房但笑不語,聶娉婷便知道她其實是不想跟自己說實話了,便起身準備告辭。
將聶娉婷送走後,搖光很是不解地問道:「公主,您當真相信那聶小姐說的話?奴婢總覺得她好像還有別的想法呢?」
「別看這位聶小姐看起來這樣好說話,她可是個狠角色呀。」賀蓮房感慨,「多有魄力,且堅定的一個女子。」想要什麼,就不管世人的眼光,自己去爭取,這樣的人,賀蓮房其實很有好感,有的時候她也很想效仿,討厭誰,便想法子讓誰死去,想要什麼,便不擇手段地去爭取。永遠不會有任何的停留和猶豫,做什麼都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