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了賀蓮房一眼,確定她是真心的,這才千恩萬謝的鬆了口氣,趕緊離開,生怕這是賀蓮房一時不小心說出來的,萬一待會兒回過神改口怎麼辦?反正出了這花廳的門,這事兒他可就不認了。
話說回來,那黑衣人到底是哪一門路數?怎地身手如此敏捷,連他都看傻了?聶家如今已經是喪家之犬,人人喊殺喊打,怎麼還會有人偷偷和他們接觸?尤其是聶倉已經武功全廢,沒什麼利用價值,信陽候府的權勢更是消散成為雲煙,此時此刻還和聶倉聯繫的人,到底是誰?膽子為何這麼大?
青王看了賀蓮房一眼,見她神情凝重,便示意其他人退出去,待到花廳內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的時候,他便伸手將賀蓮房抱到自己大腿上坐著,親了她柔軟的粉唇一口,柔聲問:「怎麼了?想什麼呢?」
「你說把聶倉帶走的人會是誰?」
「這個可不好妄加揣測。」青王皺了下眉。「誰都有可能,不過我覺得聶靖的可能性最大。如果照你所說,此人心機深不可測,既然能在你我的天羅地網下順利逃脫,那便絕對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一不小心,便可能被其狠狠地反咬一口。聶倉是他的大哥,於情於理,都是他比較適合。」
「那麼,也就是說,聶靖果然還在燕涼城中不曾離去?」之所以將聶倉放出去就是這個原因,就是想看看,會不會有人同他接觸,而同他接觸的又都是什麼人。
至於那個被當做木偶的聶二,手腳筋脈盡斷,又啞又瞎,這才是真的沒有絲毫用處。反倒是聶倉,即便不會武功,他的謀略和膽識,也是萬里挑一的。聶靖會選擇救他,也很是正常。
「應該是。」青王嚴肅地說。「如今燕涼守衛極其森嚴,他決不可能逃得出去。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他逃出去了,他會往哪兒去?」
「……回他曾經住過的山上?」
「大事未成,便毀在你手上,聶靖此人,能甘心嗎?」青王問。「因為得不到你的垂青,他在你面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背後便將幾名下人活活鞭打致死,這樣的人,還能心甘情願地回到身上,去過那清心寡欲的日子嗎?我看不見得。他必定是還有後手,只是……」
「只是什麼?」賀蓮房問。「夙郎,你是不是也跟我想的一樣?」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便看明白了對方眼裡的擔憂——他們都在想,聶家是不是真的跟大元有勾結。否則,怎麼那麼巧?「阿房,方才我從宮中回來,你可知道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