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旗走到桌前坐下,聲音溫和,並無怒意:「坐吧。」
燕徽音乖乖地坐下,可不敢像先前那樣放肆了,雙腿併攏,背脊挺直,垂著腦袋,時而用眼角餘光瞄一下燕雲旗,可她許久也不曾開口說話,燕徽音的心開始七上八下起來,自小他便怕這個同胞姐姐,現在爹娘早已去世,家裡大權都是姐姐做主,他就更怕她了。「姐……你找我來,想跟我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為何叫你來嗎?」燕雲旗反問。
燕徽音趕緊回想這幾日自己都做了些啥事……也沒捅什麼太大的簍子啊,了不起就是叫人把一個小倌兒丟到雪地里不……聞不問……不會是這事兒吧?!「姐……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管他是不是這個事兒,總之先認錯絕對是明智的。
正撥弄著火盆的青奴猛地撲哧一笑,燕徽音立刻瞪過去,她連忙笑著擺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少爺只要這樣一說就證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可他又害怕小姐處罰他,所以一張嘴就先認錯,以此爭取寬大處理。
「我命人將那少年抬入府中,又請了大夫給他診脈,待會兒他醒過來之後,你要當著我的面同他把話說清楚,做得到嗎?」
這種小事,當然——「做得到做得到,謝謝姐,謝謝姐~」話音剛落人就黏了上去,「姐~這個月能再給我多點銀子嗎?我不要求多,一百兩就好了!」
「一百兩?!」燕雲旗還沒來得急回話,青奴就先咋舌了。「少爺,這一百兩可夠一個普通四口人家好幾年的開銷啊!」
「去去去,死丫頭,我又沒跟你說話。」燕徽音對著青奴翻個白眼又做了個鬼臉,回頭仍然死賴住燕雲旗。「姐~~姐~~~你說好不好?好不好??」
燕雲旗慢悠悠地將他的臉推開,眼底有著寵溺,「你先跟那少年把話說清楚,我可以考慮看看。」
一聽到姐姐的回答,燕徽音立馬覺得這事兒有門兒:「行、行,我現在就過去看那小子醒了沒有!」說完拔腿就朝外沖,隔著老遠還在喊:「姐~他要是醒了我叫下人來喊你啊~~~」
「小姐!」青奴放下火鉗走過來,給燕雲旗斟了杯茶水:「不是青奴逾矩,您實在是太寵少爺了!瞧他整日不讀書就在外面花天酒地,您也不管管,還給他那麼多銀子!」她和增光兩個人的月俸加起來,得賺一年才有一百兩呢,那還是因為他們跟的是小姐,像是普通下人,還得好幾年!
燕雲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翻開帳本,提筆勾畫起來:「徽音很聰明,只是暫時定不下心來,總有一日他能代我扛起燕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