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錢不多,所以於當歸暫時只能選擇硬座,而她坐火車一向懶得說話,若是可以,她會視線不離窗外直到下車。
然而,今日卻是不能擁有這般享受了。
此時剛趕上年關,亦是到了春運時節。雖然現在坐車的人沒有日後那般多,但怎奈車次少,雖然出行的人不多但大家都擠在同一列車上依舊是人滿為患。
於當歸通過王師傅僥倖買到了一張坐票,而更多的人則或站或蹲地擠在過道上,洗手池處,還有廁所里。
這個年代車廂里的管制遠沒有後代那般嚴格,各種東西都能帶上來。而於當歸的斜對面的座位底下更是塞著一隻活鴨,鴨屎的味道不可言說,而那鴨子雖被限制了鴨身自由,但卻尤為精神,時不時會引吭高歌兩嗓子,擾得人就是想眯會兒眼睛都不能。
在那隻鴨子半路下車之前,於當歸練習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憋氣,差點沒將她肺給憋炸咯。
“呼!”待那鴨子君下車,於當歸著實長長呼了口氣,然而即便如此,車廂里的空氣依舊是各種味道混雜,若是定力不好的,只怕是要嘔吐。
鴨子君下車後先前位置上很快便被另一個人替代,而這人剛剛上車。
那人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看起來慈眉善目,但可惜於當歸卻從對方眸底看出來一絲不易覺察的精明。
同樣善於偽裝,然,於當歸對這種不同於自己的偽善很是不屑,同時也厭惡至極。
所以,當那人主動朝其開口時,於當歸本能地架起了一道心理防線。
“姑娘啊,你這是回家還是走親戚?咋就你一人兒呢?”那婦女用力擠著眼角的褶子讓自己看起來極為和善。
於當歸雖心中厭惡,但畢竟出門在外,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願去惹,於是淡聲道:“回家。”說完,便將頭再次扭向車外。
然而,那婦女似是對於當歸尤為感興趣,竟是不管於當歸有沒有看她,硬是就那般生拉硬扯,自說自話地攀談起來。
“哎呀,你這是一個人出門了?嘖嘖,姑娘你可有十五?這般年紀一個人出門可真是厲害了!你家裡人不擔心嗎?……”那婦女喋喋不休,於當歸只是瞥了對方一眼對其所有問題不過輕抿嘴角。
哪知,這中年婦女卻像是沒看到於當歸臉上的敬而遠之,竟然還主動同其鄰座的一個年輕小伙子交換了位置。
“哎呀,我這也是回家,這齣門在外能碰到一個老鄉著實不容易,小伙子謝謝你啊,我跟我這小老鄉聊會兒天!”中年婦女朝那換座的小伙點頭致謝,隨即伸著脖子問於當歸道:“姑娘啊,你叫啥名字?”
“翠花。”於當歸胡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