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确认妖医极为裘融,再报之裘大夫妙手回春,太后的病竟是肉眼可见地好了大半。
怕是不止用了妖力。爻楝打上一个响指,将纸条烧毁,竹涧坐在窗头的细数枝上,两条长腿不停地晃荡,也不知宁瑶瑶给他许了什么好处,那裘融竟如此卖力。
怕就怕在宁瑶瑶什么也未许诺,这些都是裘大夫自愿的。直觉告诉爻楝,他最害怕的往往就是事实,竹涧疑惑地从窗口跳进来,裘融是脑子坏了吗,他才和宁瑶瑶见了几面,就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爻楝也疑惑,但他无从置喙裘融的感情,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再怎么一见钟情,裘融这也太夸张了,想要我这么为他人付出的话,再怎么嗯也得接触个三四年?至少百来天!
和竹涧谈论这为他人付出的话题倒是个挺新鲜的感觉,爻楝想戏谑竹涧说你竟然会为他人牺牲自我?但他转念一想,又想起了当初自己体内的龙丹。
经由有苏构曾经见过竹涧的话,他们基本可以断定竹涧才是三百年寿命的蛟龙,龙丹会在爻楝体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当初感情破裂反目成仇,爻楝痛下杀手剖龙取丹;二则是竹涧因为某种原因主动献出了龙丹,极有可能是为了救爻楝的命。
在竹涧断断续续的回忆之中,爻楝构建出了这么一条故事的时间线:因为爻楝想要独自赴某人的约,两人发生争吵,竹涧负气离开,再回来之时爻楝已经受重伤奄奄一息,于是竹涧剖出龙丹给爻楝疗伤。
但是这和他失忆把竹涧锁在寒池里又有什么关系?还有竹涧为什么也失忆了?难道说失去内丹极容易导致失忆?
这个某人又是谁?不难看出这是他亲近且信赖的人,至少当初的爻楝认为竹涧都要排在这个某人的后面。
也或许竹涧在前面,外人只是他负气的话语?
百来天?百来天你便愿意无私付出了?心里绕过了百来道弯,爻楝最终还是回归了与竹涧的交谈。
竹涧哼了一声,那也得看对谁了,若是长鸣子之流,就算认识个几十年,那也不见得。
纸鹤仍旧在带着消息,过了两日,太后已能言语,可独自进食,隔日竟然能下地行走如初了。
这在爻楝眼中算不上什么,但于凡人心目中已近乎于神仙下凡,死回生,帝心大悦,定明日夜于重明殿举行大宴,邀请文武百官以及民间有威望者,为慈悲心肠的妖医庆功。
你说会不会给裘融也在城门口立个雕塑?竹涧笑嘻嘻地看着爻楝烧掉纸条,银狐倒是很忧愁地道:我还是更担心那皇帝会不会看裘融有这么大本事的情况下,不肯放他离开我见那裘大夫只会医术,空有一身健硕皮囊,胆子小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别人,若是凡人真起了贪心派兵困住他,他怕是根本走不了。
爻楝:
爻楝:你的意思是?
银狐也知道自己性子软,不好意思地伸爪子挠挠桌板,要不你们好人做到底,去宫里转一圈看看情况,若是皇帝有强留的意思,你们便把裘大夫直接抢出来?
城门口那守城人不是说帝王挺圣明开放的吗?竹涧天真地把这些讴歌帝王的话当了真,他将糕点吞下肚子,再说裘融就住在蔓山上,皇帝要是再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裘融又那么好说话,还不是一请一个准?
爻楝沉默一会,摇摇头道:裘融自愿揭榜入宫,这些后果便早应该想好,在入宫之前便给自己留足退路。我欠他的情已经还了大半,以后也不可能日日跟着他,替他解决后患,这次之事,也应由他一人承担。
爻楝拍板做下决定,竹涧自然毫无二话,银狐也明事理地不会强求。
翌日夜,竹涧看见只有他掌心大小的爻楝轻飘飘地落进他领口里,一边在心里大喜道怎么天上还会掉下这等好事,一边于口中维护自己的清白:干甚!你这是要作甚!
去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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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一月一感冒,我这破身体哦qwq
第51章 冤屈
啊?你不是昨日说不去的吗?
爻楝停顿半晌, 声音从层叠的衣服下面传来,闷闷的:你不是早就闹着要去宫里看看的吗, 今日得闲,我同你一起去。
竹涧自己口是心非, 却不允许旁人效仿他, 他心知肚明爻楝要做什么, 故立刻装傻充愣道:我又不想看了。
爻楝:
爻楝:我想看,行了吧?
大半夜的, 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清, 不如等明日太阳升起来, 我们再去看吧?
今晚皇宫里有宴会, 有山珍海味、奇珍异宝,还有无数闻所未闻的新奇表演,歌舞升平。
再奇, 能奇得过群英百芳宴?有苏构说了, 到时仙家齐聚,各种令人大开眼界的仙器琳琅满目,百芳之中,美酒为一芳,鲜花为一芳, 妙人为一芳,佳肴为一芳, 奇物为一
闭嘴, 你到底去不去?
去!
竹涧过足了废话连篇的瘾, 当机立断将手指大小的爻楝用掌心护好,然后几下便从国师府翻进了皇宫外墙。
与寻常百姓家已熄灯入睡的静谧截然相反,皇宫内灯火通明,无数宫人捧着各式各样的器具,跟随两排明亮的引路灯笼,整齐有序地行走在回廊与小路之间。
在灯盏汇聚的尽头,是一派势大恢弘,亮如白昼的宫殿,莺歌燕语从其中传来,觥筹交错、推波换盏的声音长久不绝。
竹涧停在了宫殿边一间相对僻静的偏殿屋顶,他掏出怀里半路顺来的一壶酒,就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喝下了肚。
别喝醉了。爻楝于冷风中探出脑袋,从他的视角仅仅能看到殿外严肃立直的守卫将军,皑皑白雪在他们肩头积聚,偶有几缕翩跹的衣袖甩出殿外,又伴随着悠扬乐曲重回欢声笑语之中。
放心,醉不了。竹涧又摸出了不知道哪里偷来的猪肉片,这皇帝心真大,母亲病刚好,他就搞这么大阵仗的晚宴,也不怕把他娘再闹出点好歹来。
说话间他将其中一片猪肉盖在爻楝的头顶,接着就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哈哈哈笑出声来。
爻楝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胡作非为,他将猪肉片取下,在顶上咬出指甲月牙那般大小的牙印,隐身进去转一圈,找一下裘融或者长鸣子。
得令~!竹涧兴致高扬地把爻楝早就备好的符贴身上,他一个跳跃,轻盈地在楼宇之间穿梭,不一会就当着守门将军的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宫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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