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轻又笑。
连玩笑都会认真回答的夏逾白实在是一板一眼,像个小大人一样。这让他总会忍不住去逗夏逾白啊。
走廊再长,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池舟轻感受到身上暖融融的春日阳光,心生一计:不如逾白你带我在校园里四处转转,我对学校里还不太熟呢。
夏逾白可不信会有人在学校里读了一个多学期的书还对学校不甚了解,这话多半是他为了增加和自己相处时间的托词。但他没有多说话,点头应下。
他低头看看手表,此时离下课还有二十五分钟。
他说道:整个校园逛完肯定是时间不够,我带你在附近的地方随便走走吧。
池舟轻点头。
夏逾白不是个合格的导游,他不会用生动形象的语言来介绍他们所见的各个建筑,虽说一个普通校园除去校园怪谈也不会有能够生动形象介绍的地方。
他简洁地介绍道,偶尔还会用手向池舟轻指示:这边是高二的教学楼思齐楼,后面那栋是高三教学楼致远楼。再远那边
夏逾白原以为池舟轻的四处转转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和他撩骚。
他和池舟轻装模作样地演了一路的热心好同学,只是为了找个机会就在今天彻底断了池舟轻不切实际的念想。
没想到一路上此人只有嗯哦两种再为简单不过的回答方式,偶尔多说的几句话还是询问关于学校的相关事项,半句聊骚的话都没说。
他在长廊里想了一路的委婉的拒绝话语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夏逾白:
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的!他是来拒绝告白的,不是来解说校园的!
他第一次怀疑是不是他自作多情。
池舟轻认真倾听的模样不似作伪,此人的确对学校一无所知,他说的四处转转、熟悉校园还真是他此行的真实目的。
呃,可要说池舟轻根本不喜欢他,可他中午确确实实听到了池舟轻的深情告白,而且池舟轻到现在都没和他亲口否认过。
夏逾白脑子里一团乱,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能安然自若地和池舟轻继续介绍。
早上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湿润,一些凹陷处堆积了些许积水。
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同学飞速经过,溅起不少泥水。要不是夏逾白反应快,他的衣服就要被脏水溅到了。
池舟轻皱眉,把他推到大路里侧,自己在外侧走。
夏逾白笑了,方才的动摇轰然倒塌。
他不该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
他不信一个直男会心思细腻地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只有基佬所以基佬池舟轻肯定是喜欢他的!
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
夏逾白自认纵横扮演界十余年,未曾遭遇敌手。
他的伪装好到几乎无可挑剔,从小到大,同学老师亲戚们都对他是高冷冰山一块这点毫不怀疑。
只有家人能窥探到他的真实一面,还是在他不想在家人面前伪装的前提下。
会不会池舟轻早就发现我的真实性格?
甚至他还针对我的性格设计出反向攻略我的计划?
夏逾白先是愤怒,他不喜欢别人目的性极强的接近;
后是激动,他全身的热血几欲冲破血管,像是炸弹一般爆发。
毕竟,他的一张假面维持得太久了,久到他本人有时候都会怀疑这就是他的真实性格,而不是他的精心扮演。
直到,池舟轻霸道地将他的面具撕下,将他的真实一面一览无余,居高临下地设下他一定会踏进的陷阱。
他是猎人,我才是被他盯上的猎物。
这一认知让他的心跳急剧加速,心脏在胸腔间发出过载的轰鸣声。
池舟轻在一开始就明确表明出喜欢,却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刻意装作无感,让他没有办法直接拒绝,又时不时漏出些许不过分的爱意来撩拨他
不否定,不承认。好一招欲擒故纵!
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力,很好,你成功做到了。
有趣极了。夏逾白轻捏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身边比他略高一些的池舟轻。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真会演啊!池同学。
池舟轻像是没有察觉到他明显至极的探查目光一般,泰然自若地在走在梧桐大道上,甚至还主动出招:诶,我看没过几分钟就要下课了,我们回去吧?
好啊。夏逾白浅笑。
这是他第一次在同学面前露出笑容。
池舟轻又恰到适宜地表现出见到冰山消融的正确方式。
见到他眼里三分惊讶,三分惊艳以及四分不可思议,夏逾白笑意更深,已经不能用冰山消融来形容,简直是冰山炸裂变火山,火山还不服输地跟着大爆发。
浑然天成的演技,他真是看不出来一点破绽呢。
回去的路上,他对池舟轻的态度热络不少。
之前池舟轻和他说话,他丝毫不感兴趣,碍于礼貌,才回上只言片语。
现在,为了表示他对可敬对手的尊重,他每一句话都认真回复,有时还会故意制造话题。
池舟轻立马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回到教室,坐回位置上,夏逾白因被打断和数学题目的缠绵生出的不满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干劲满满并暗中发誓:池舟轻的挑战他接下了!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揭下池舟轻的假面。
池舟轻坐在位子上,向打完球又洗了澡回来的李景鸿感叹:夏逾白脾气真好,待人也热情!
只有在被催交数学作业上和夏逾白有过热情交流的李景鸿:啊?
第7章
时间被充实的学习和做题目填满,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星期五下午,池舟轻拒绝了同桌打球的邀请,边收拾作业本边等夏逾白回来找他。
李景鸿神色古怪:池哥,你跟班长关系很好吗?
池舟轻头也不抬:还行。大家都是同学,关系好不是理所应当吗?
要不是其中一个对象是夏逾白,这话倒还真没毛病。
李景鸿撇嘴:他跟你是同学,跟我才不是呢。你看看他,我们也算是半个前后桌关系。除了催我交数学作业,我们哪还有其它交流!
他越想越生气。李景鸿难得在班里找到个志同道合、聊的来天的朋友,这人还是他同桌。他的校园生活本来该是快乐的彩色,直到夏逾白横插一脚,他的生活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黑色。
这人每节下课都和他的同桌讨论些不知所云的数学题目,他这个同桌反而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根本插不上话!
为什么,他单知道爱情不讲先来后到,没想到纯纯的兄弟情谊也不讲!
池舟轻无语:这明明是你的问题好吗?每次交数学作业都要别人三催四请,人家哪来心情和你建立良好的同学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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