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翳先生脸色一变,白的更加吓人,他一拍桌面,斩渊石从盒中弹出,一道锐利的气流从靳笙颈边划过,削断几根发丝,我若能将它当成刀用,你要如何?
我道歉。靳笙毫无面子压力,然后指了指霁涯,既然刀有了,听听纪公子的要求如何?
他又看向蔺沧鸣,邀功似的说:属下为你省了一名炼器高手。
蔺沧鸣:那你很棒哦。
霁涯:你们都跟我有仇吗。
翳先生气势汹汹地看他:说,什么事。
呃。霁涯犹豫了一下,道:我是想请先生为我看诊,我不知为何偶尔会觉头疼,眼前发黑失去意识。
他挑了些症状说明,并未提及解药的事。
翳先生让他伸出手去,搭上手腕脉门号脉,片刻之后又扒着霁涯眼皮看了看,让他转过身渡过灵力检查。
半晌后翳先生捋了把不存在的胡子,沉思一会儿,摆摆手道:小毛病。
霁涯重又燃起希望,心说那大概不用开脑了,就追问:什么毛病?
翳先生说:你脑中有一条陷入沉睡的蛊虫,具体是什么蛊现在不能肯定,需要再详加诊视,但凭我多年行医经验,南疆人嘛,脑子里有点虫子都是小事。
霁涯:日。
霁涯打了个哆嗦,脸色阴沉起来,他可不是吃毒长大的南疆人,没法忍受脑中有个活物。
翳先生随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个药瓶扔过去,无所谓道:给你开一瓶抑制药剂,如果头疼就吃一粒,可以让蛊虫陷入深眠。
霁涯接住那瓶药,心里骂了句娘。
抑制剂,我还他喵的信息素呢!
这是脑袋不是猪肉啊!
之所以说你这个是小毛病,比起脑子里有蛊,我认为你有更严重的问题。翳先生看出他面色不佳,敲着桌子说道。
第21章 翳先生02
旁听的蔺沧鸣眼光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抬头留意。
霁涯的心情大起大落,复杂道:什么更严重的问题?
翳先生像是在琢磨措辞,半晌后问:你是否失去一段记忆,或者有什么想不起来的片段?
霁涯闻言怔住,皱眉细思起来。
翳先生又道:你的魂魄似有裂痕,若灵识运用无妨,那症状必然出现在记忆上,我在万境医壇见过与你相似的病情,那位病患状似癫狂神志不清,连自己名姓都说不出来,你看起来比他正常许多,倒是幸运。
霁涯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蔺沧鸣,蔺沧鸣故意别开视线,像是不愿探听他人隐私似的。
可我没觉得记忆哪里不对。霁涯实话实说,他觉得自己没有霁霞君的全部记忆当属正常,毕竟穿越这事也没有标准范例,我能回忆起来最早的片段大概是三五岁,之后也并未有过空白。
翳先生颇为惊奇地站起来绕着他围观:这倒奇了,就算你并未失忆,若不想办法修补魂识裂痕,往后修炼也必受影响。
霁涯听着诊断陷入两难,对修者来说修炼不得突破显然比脑袋里有虫更严重,但他也说不准这个症状是霁霞君本身的,还是他霁涯带来的。
他自幼无父无母,只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一辆摩托撞了,司机肇事逃逸,他带着一身血走到最近的建筑前,在寒风飞雪中敲响大门。
那时他肯定很小,因为开门的阿姨蹲下来还能俯视他,阿姨惊诧地问他叫什么,家长呢?
他不知当时自己都想了什么,也许小孩子本来就没什么想法,他中规中矩的说:我叫霁涯,我没有家长。
霁涯深呼吸了一次,躬身道谢: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回想自己的记忆是否出过差错,但我脑中的蛊虫真不能取出吗?
翳先生嗤笑道:天下岂有我解决不了的蛊,只是我并非下蛊之人,你也才金丹期修为,难以自保,我劝你先着重解决魂识裂痕的毛病,等到元婴之后再来取蛊。
好吧,多谢先生。霁涯郑重抱拳,他又瞥了下蔺沧鸣,深知蔺沧鸣装作不在意,实则都听在耳中,他暂时不能为了取蛊暴露自己的分神期的修为,否则真被扣上个不怀好意潜入幽冥阁的帽子,脑袋不等治好就搬家了。
他简单整理了下思路,如今应该做的是找个机会摆脱蔺沧鸣,再行伪装以分神期的修为求医,取出蛊虫后再研究那劳什子魂识裂痕,同时留意是否有人针对自己,这个给霁霞君下蛊的人会不会再给自己造成威胁。
霁涯难得心情沉重,霁霞君留的烂摊子不是简单跑路就能躲开的,他抬手抓了抓额发,眼神一点点阴沉下来。
你也不用过于绝望。翳先生以为他吓得生无可恋,大发慈悲地说,幽冥阁少主也大驾光临,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为你引荐一位万境医壇的同侪,他是沉沦境之人,在魂识研究上颇有建树,当然,诊金自负。
蔺沧鸣朝翳先生礼貌性地点点头,客套了一句:先生妙手仁心。
霁涯现在一听诊金就肝颤,翳先生随手从乾坤袋里抽出张纸,指尖在空中勾画出一串字符,飘然印在纸上,不愧是医修,霁涯一个都没看懂。
这个引荐也是有个小小的条件。翳先生晃晃信纸,昨天听我徒弟说城外有株药草开花了,你替我摘回来,我就把它给你。
霁涯心说你是npc吗还发任务的,但名医的引荐不要白不要,就答应道:好,我会快去快回。
翳先生觉得霁涯还是个识相的病人,直接把药草定位传给霁涯的玉简方便他查看,挥手赶人道:去吧,越快越好,蔺公子要再留片刻吃个午饭吗?
蔺沧鸣起身道:我有事拜访贵宫主,他日再来叨扰,告辞了。
翳先生也不是真心的,直接开门送客,边走边拿玉简传音高兴道:徒弟,我刀和灵感都有了,把密室收拾一下开工。
走在前面的霁涯默默擦去冷汗,出了裕华堂之后身心俱疲。
他站在街上仰望阳光,蔺沧鸣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我送你去城外?蔺沧鸣这会儿格外宽容。
霁涯神色恹恹,蔺沧鸣的语气像断头饭一般奢侈,好像他快死了一样。
谢谢。霁涯随口答应,又把玉简递过去道,留个印记吧,万一我突然昏迷,还得求你救命。
蔺沧鸣叹了口气,伸手在他玉简上一敲:我会带棺材过去。
蔺沧鸣招了辆轩车,依旧只有他和霁涯两个人,霁涯仰头靠着车厢不知在盘算什么,蔺沧鸣把火铳抽下来,一抹枪柄,往弹出来的药匣里装填花哨的小瓶,香气扑鼻色泽鲜艳。
他边装边问,口吻极其温柔:看在我的面子稍微有用的份上,我问你答,不得现思说辞。
霁涯点点头:问吧。
祖籍何处生辰年月。
祖籍暮州城雁桥镇,宁昭六百一十四年六月一日出生,孤身流浪长大,无家无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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