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瑾卿方才順便換來一架古琴背過來,此時盤腿坐下,將琴放在腿上,隨手試音後,開始彈奏起來,卻是一曲高山流水。
另人心曠神怡的樂曲聲響起,陶清之分出部分心神認真欣賞,腳尖跟著點節拍。
自出山後,雲瑾卿已經很久沒有閒情逸緻彈琴的心思,此時倒是難得的雅興。
一曲畢,陶清之將酒瓶擱到他琴上,隨即給面子地鼓掌。
雲瑾卿微微一笑,拿起酒壺喝上一口酒,另一隻手隨意的撥弄著琴弦。
若說先前的酒已是極品,那此酒就當只因天上有。
小小的一口入肚,雲瑾卿便覺得一股暖流傳向四肢百骸,本因中毒多少有些不舒服的身體此時說不出的舒坦。
他不由繼續飲過兩口,隨後只覺得神清氣爽,當即放下酒瓶,雙手撥動琴弦,灑脫中帶著幾分盎然之意的曲子在他手下響起。
已經有些醉意的陶清之聽著樂聲,纖長的眼睫上下扇動,隨即靠在樹上漸漸合上眼,一陣風過,樹上的桃花瓣灑落下來,給他潔白如雪的衣裳點上幾分顏色。
雲瑾卿繼續彈奏幾曲後才停下手來,偏頭看向倚樹而眠的人,倒也跟著染上幾分睡意。
然午後才小憩過一覺,他抬頭望著天幕上西斜的紅日,到底沒再放縱自己。
略坐片刻後,他輕手輕腳地起身,先將琴與那支桃花送回房間,隨即走到前面的功德商店,熟練的換來些食材與調料。
陶清之是在誘人的香氣中醒來的,還沒睜開眼,他就先聞到清蒸鱸魚、紅燒獅子頭、烤乳鴿等誘人的葷香。
他睜開眼,發現此時天色已經微微暗下來,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正在天際消失,而竹樓後的方向,炊煙裊裊升起,想必香氣正是從那裡傳來。
廚房裡,雲瑾卿將做好的菜餚端到餐桌上後,抬腳走出門外,遠遠的就看到人已經醒來,於是在門邊停下來:「可以用飯了。」
倚坐在樹下的陶清之偏頭看他一眼,覺得這種被人做好飯叫自己吃的體驗還挺新奇,不過倒也不算壞就是了。
他扶著樹幹起身,隨意的以袖拂過後邊的衣擺,正要回竹樓,餘光掃到地上沒喝完的酒,順手拎起酒瓶。
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過,逕自走到餐桌前坐下,雲瑾卿跟著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
「哪裡來的鱸魚?」附近倒是有山泉水,然裡面可不會長鱸魚,看到桌上那道清蒸鱸魚,陶清之夾起一塊肉送進嘴裡,只覺滿口鮮、嫩、香。
雲瑾卿拿起他隨手擱在桌上的酒,分別倒了兩杯後道:「去前邊換的。」
前邊指得自然是功德商店,其實心裡已經猜到的陶清之發現這人對吃喝方面倒是不吝嗇功德,不免多看他一眼,覺得有點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覺。
「你這鱸魚蒸得恰到火候,味道不錯。」有他之前大方請酒在前,加上如今覺得他與自己都有同好,陶清之態度不免好上幾分。
雲瑾卿客氣一句後道:「既喜歡便多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