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話不是說著玩的。雲瑾卿當初接掌虎符時,只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要有充足的糧草與兵器。
那時正值大晉危急存亡之秋,滿朝上下無人敢有異議,到底還是達成他的要求,想來就是那時,損害不少人的利益,得罪那些利慾薰心的小人。
他當時帶過來的糧草便是吃到如今也還有多,將士們如何會淪落到喝稀粥的地步?
鏡中的畫面隨著他的疑問轉到將軍營帳中,看著裡面的桌案上與將士們碗裡稀粥成鮮明對比的山珍海味,還有那些圍坐在桌案旁正喝酒說笑的將軍與副將們,雲瑾卿還有什麼不明白。
察覺他外露的怒氣,本來拿起他擱在石桌上的書隨便翻著的陶清之湊過去看了眼乾坤鏡。
看到裡面的人正在吃飯,伙食還挺不錯,不免想起自己還沒用晚飯。
不過……
看了眼明顯情緒不好的人,陶清之覺得他現在未必有心情做飯。
比起將軍營帳里那些肉掉到桌上直接就不要的人,外面的將士喝完稀粥連碗都要舔乾淨。
就在他們放下乾淨得都不用洗的碗,摸著完全沒飽的肚子出神時,突然冒出一隊敵軍偷襲。
天還沒全黑,而且還是大營,敵軍過來偷襲完全可以說是送死,然大營里的將士一開始時竟然被他們殺得落花流水,最後拼著人多才將他們全部解決,而自己這邊卻死得人更多。
雲瑾卿不用多想就猜到,必是南蠻人得到什麼消息,特意派這隊人過來試探,而試探的結果……顯然會刺激他們捲土重來。
他心裡一沉,手裡的鏡子落到桌上,明明沒做什麼,神情卻說不出的疲倦。
軍營里,敵軍偷襲讓過來後只知自己享受的將軍受到驚嚇,看到遍地的屍體,終於認識到危險的他不敢再苛刻將士的糧食,就怕萬一再來敵人,餓得沒力氣的將士保不住自己。
如此一來,對餘下的將士倒也算是好事。
陶清之對他既怒且憂的情緒無法感同身受,卻好歹還有兩分體貼,將乾坤鏡收起來後,講起下午來的另一個客人的事與他聽。
「那當真是個有靈性的小傢伙,模樣也生得漂亮。」
他平日裡對客人都冷淡得很,忽然見他對一客人開口就是夸,面上還帶著幾分喜愛的笑意,雲瑾卿不免側目。
「是何人能得你如此讚譽?」
陶清之輕笑一聲,擺手道:「並不是人,不過卻比許多人都要強些。」
「哦?」雲瑾卿發出疑惑的問聲。
見他好奇,陶清之沒在繼續賣關子:「那是一隻小狸奴,我原當是從附近不小心跑進來的,待看清它身上竟然有功德,才知是客人。」
聽到客人是只狸奴,雲瑾卿有些感興趣,臉上終於露出點笑意:「它來換什麼?莫不是小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