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一直也這麼認為。
但在夜深人靜的書房,他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偶爾想到阮甜這個名字,心裡卻意外地有點堵得慌。
可奇怪的是,他先前明明和她沒有什麼交集。
白駒蒼狗,七十年的光景不過彈指一揮間。
臨終前,楚昭把子女叫到床邊,在律師的見證下把千億的家產做了分配。
妻子劉夫人哭倒在他床前,傷心的不能自己。
像他們這種豪門夫妻,她結婚以前就沒有指望他能有多麼愛自己,畢竟她父親五十多歲了還是風流浪蕩的樣子,私生子生了一個又一個。
和楚昭在一起以前,她已經做好了以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準備了。
可結婚之後,她丈夫一向潔身自好,一不出軌女明星,二不玩三流小網紅,從來沒有傳過任何緋色新聞,正經的和過去的他恍若是兩個人。
劉夫人的幾個小姐妹都羨慕她嫁得好,簡直堪稱是豪門裡的模範夫妻。
她想,她這輩子是值得的。
楚昭溫柔地摸了摸他妻子蒼老,已經爬滿皺紋的臉。四十多年相伴,縱使沒有愛情,但親情總是有的。
他艱難地張了張嘴,“錢包。”
兒子女兒都不懂他,只有劉夫人明白,喚傭人把放在書房抽屜里的那個錢包取過來。
錢包的材質做工都是極好的,但款式老土,不知道過時了多少年。
楚昭緩緩打開,把裡面一張餐巾紙展開,那一抹紅色的唇印早已褪色,不復往年的鮮艷。
他知道這個是很重要的,將紙巾握在手中,他便覺得自己終於能夠安心地去了。
往事如戲,一幕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直到最後一口氣咽下,他都沒能想起,這口紅印到底是誰留下的。
他笑著,眼底卻有眼淚落下。
他一生過得輝煌暢快,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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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間這麼多年過去,對於被困在冥界的梵音而言,不過是幾日的光景。
“恭喜宿主,圓滿完成任務。”阿生出來,對她道。
她現在還是蛇身人像,面容極為好看。
阿生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竟然覺得她長得還和九重天上若虛太子的仙侶長得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