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之仰頭警惕地盯著他,右手藏在被窩裡捏了個神焰訣。然而她的手還沒抬起來,只見那大葫蘆一轉,一片紅色襲來,緊接著,她就被黑狗血給潑了一身。
“神經病!”她尖叫一聲,這東西也太臭了,“嘔!”
“行了。”歸海斬釘面無表情地看了許以之一眼,蓋上葫蘆後離開了房間,留給在場人一個瀟灑的背影,只不過那頭髮亂了點。
杜玲雀大著膽子從許惟身後走了出來,但她仍然不敢靠近許以之,“你們還不扶三小姐去洗澡!”
兩個丫鬟忍著恐懼走向了許以之,許以之當即一揚手。“……”晴天霹靂,絕對是晴天霹靂,她修了十幾年的術法沒了!
一看許以之面上凝固的表情杜玲雀登時笑開了,然而她的手還沒落在許以之臉上便被許惟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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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自己穿上紅嫁衣,蓋上紅蓋頭,許以之也沒反應過來今日出嫁的人竟然是她。她全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由著兩個喜娘將她押上花轎。
完了。許以之無力地靠在花轎里,腦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宿主別擔心,三日後你的術法可以恢復。”
許以之此時無比暴躁,堪稱生平最氣的時候,但她的火焰並沒有出現,這委屈的感覺讓她想哭,“去尼瑪的三日後,我過了今晚就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233 的聲音小了一點:“其實我覺得他看不上你。”
“你說什麼!”許以之被這話氣地咬牙切齒,不過仔細想想它說地也有幾分道理,沈亭鶴看得上她怎會選許以瑟,而且他那種人眼高於頂,說不定見新娘是她後分分鐘跑來大鬧丞相府。
半個時辰後,花轎在侯府大門口停了下來。
轎簾一掀,伸進兩隻手來,許以之硬生生被兩個喜娘拖出了花轎,一人將紅綢綁在她手上,她的視線里只能看到面前的金絲黑靴和一截喜袍。
“……”許惟還真是考慮周到,為了讓她順利拜完天地,連點她啞穴都想到了。她現在根本說不出話,可一想到自己即將和沈亭鶴拜天地她就覺得噁心,噁心地想吐。
沈亭鶴高高在上地瞥了眼自己的新娘,倘若他沒猜錯,這蓋頭下的人一定不是許以瑟,至於是誰,他偏向許以之,讓她多嘴,自作自受。
然而走進侯府之後許以之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她根本沒得拜天地。
“本侯累了,你便與本侯的扇子拜天地吧。”沈亭鶴嫌棄地扔了手中的紅綢,紅綢落地後,那紅球跳了一跳。
“……”許以之在紅蓋頭下眨了眨眼睛,這到底算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按習俗而言,拜了天地的才算真夫妻,不拜天地在某種層面來說不算夫妻。也不知沈亭鶴是不是故意在羞辱她,但她反而不排斥,畢竟這以後還能讓她有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