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都成什麼樣兒了,他竟然還在這裡睡覺。遇兮,我們倆進去把他拎出來。”白莫也一展摺扇笑地風流倜儻,沈亭鶴以往從不在新婚夜來這兒,只能說這許家小姐實在沒什么女子的魅力。
藺遇兮沒搭話,他一向是三人中脾氣最好的,可此時他渾身散發著灼人的怒火,全然沒了平日的溫文爾雅。
他久不出聲,白莫也不由側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看了又看,直到藺遇兮收回停在某人身上的視線。
“怎的?”
白莫也搖著紙扇怪聲怪氣道:“看,好一個痴情郎啊。”他那點心思他還不知道麼,只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你胡說什麼!”藺遇兮低聲斥了一句。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白莫也不多說,收了摺扇去推房門。
雅間點著上好的薰香,裡頭飄著似有似無的一股脂粉味,沈亭鶴正和衣躺在榻上,然而那開門聲讓他瞬間睜眼,眸中已全然清醒,待看清來人後復又閉上了雙眼。
白莫也懶散地坐上了矮榻,握著摺扇輕輕點了點床板。他隨即看向藺遇兮,語氣欠揍,調子拉地長長的,“我還以為這裡,會有個美人躺著。”“美人”兩個字他念地極重。
藺遇兮眼眸一眯,面上沒了半點笑意。
“我從來都是一個人睡。”沈亭鶴冷聲答了一句,他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藺遇兮沉著臉什麼話也未說,但眉眼間舒展了不少。
“還睡呢,再睡頭上可要多幾頂帽子了。”白莫也像是抓到了沈亭鶴的把柄,言語中帶著濃厚的揶揄。
方才孫莊派人去通知他時他還在看書,聽了侯府下人的話後差點沒把書給撕了。這許家某小姐真女中豪傑,沈亭鶴來醉音樓,她便找小倌去侯府。
沈亭鶴倏地睜開眼,淡淡道:“什麼意思?”他腦中驀然浮現了許以之那張不算絕色的臉,他對於許府嫁來的人是誰無所謂,但她似乎比一般女子要沒規矩地多。
白莫也的嗓子裡藏著壓不住的笑意:“我聽說你們侯府某個院子裡有一群小倌在唱曲兒,至於其他便不清楚了,估計你在這兒做了什麼你夫人便在院子裡做了什麼。亭鶴,你這次娶的姑娘可是有點特別啊。”
沈亭鶴忽地坐了起來,臉色由黃轉青,太陽穴上青筋暴起。他平生最恨的便是背叛和拋棄,既然她背叛地如此快,那也別怪他。
“你還不回……”
還沒等白莫也把話說完,沈亭鶴拿過衣架上的外袍往身上一穿,邊系腰帶邊往外走。白莫也和藺遇兮對著他離去的背影瞠目結舌,看樣子這許家小姐還真與眾不同,以前可沒見沈亭鶴來了這兒之後會因她們回府的。
“沈侯爺,”風鈴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紅影邁著嫻雅的步子而來。